他冷冷道,“死了。”
溫棠餘驚未了,哪裡聽得見季時在說什麼。
冷冰冰的黏膩感似陰影般籠罩在心頭,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她雙手緊緊的摟緊陸聞璟的脖子,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借力,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微微喘著氣。
柔軟就貼在身上,陸聞璟喉結上下滾動,單薄的衣裳下,他甚至能夠感知到溫棠身上的溫度跟起伏的頻率。
心臟驟停一瞬。
淺淺甜甜的呼吸拂過耳側,心臟在胸膛內狂野奔騰,逐漸侵蝕著陸聞璟的理智防線。
表面看似雲淡風輕,兩隻手卻連放在哪裡都不知道,身體僵直著,繃緊著。
擔心溫棠往下掉,陸聞璟單手拖住她後腰的位置,不過分冒進,一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他語調輕得不能再輕,帶著十足的耐心柔聲哄著,“沒事了,蛇已經死了。”
男人聲線低沉沙啞,裹挾著的濃濃的情愫,“下來,嗯?”
沈松月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只覺得心臟悶悶的疼。
從前,她以為陸聞璟對誰都一視同仁,生性冷淡,原來......他竟也會有溫柔的一面嗎?
這般模樣的陸聞璟,沈松月從未見過。
溫柔,體貼,寵溺,柔情.......
這些日子以來。
因為溫棠已婚且懷孕而放鬆警惕而忽視的細節慢慢浮現在腦海裡。
怪不得。
怪不得她說,聞璟為什麼會住普通病房。
為什麼向來不愛管閒事的他,對溫棠以命相護。
為什麼三年前,他突然給她打了那通電話,拜託她千里迢迢趕去港市。
為什麼季時會突然給溫棠做餐食。
為什麼不信神佛不信玄學的他,會應了江子真的提議來菩提寺。
為什麼......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沈松月看得一清二楚,方才聞璟眼底一閃而過的情愫,跟她平日裡看他的眼神有什麼不同?
那是看所愛之人的眼神。
從遇到陸聞璟的那一天起,沈松月所言所行,都是在追逐著他的腳步。
從港市到京市,她的青春,陸聞璟的身影占據了大半。
卻不知。
所愛之人,早已心有所屬。
沈松月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看來,她的暗戀要無疾而終不見天日了,那所謂的“喜酒”,註定喝不上。
沈松月默默收回視線,抬手輕輕的擦去眼角的溼潤,不再去看那讓自己心臟絞痛難忍的一幕。
卻不知。
江子真就站在她的身後,眸光深深。
顧南枝將一切都盡覽眼底,溫棠危機解除,她緊繃的那根弦也就鬆懈了下來。
視線來回的在四個人身上游走,雙手盤在胸前,一臉的若有所思。
最終,視線跟季時的目光交匯上。
僅僅一秒。
季時便挪開了視線。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顧南枝扁了扁嘴,嘟囔了一句,“冰塊臉”後就往溫棠那兒走去。
她拍了拍溫棠的後背,“棠棠?”
“沒事了,你先下來。”
她頗有幾分無奈,“你這樣掛在人家陸律身上,他連路都走不了,我們還怎麼回去?”
溫棠欲哭無淚,“我腳軟,走不動路了.......”
她不是不想下。
而是腳一碰地。
就跟沒骨頭似的軟綿綿,就差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