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笑君笑而不語。
他指尖輕叩金屬長椅，沉吟道：“嶽思學院底蘊不凡，嶽千松更是老謀深算。”
“但經過我們和他們人員上的兩敗俱傷，外加蒼暉這一敗，其他學院怕是都要坐不住了。”
“王老，您說，這潭水是不是越來越渾了？”
王威灌了一口酒，酒液順著鬍鬚滴落，他渾不在意地抹了一把，笑道：“渾水才好摸魚嘛！”
“笑君啊，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別跟老頭子我打馬虎眼！”
塵笑君目光深邃，望向窗外喧囂的賽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王老，您可曾聽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王威聞言，渾濁的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這一招，夠陰，夠損！不過，我喜歡！哈哈！”
……
月華如練，小衣自夢寐中轉醒，心頭縈繞著未盡的思緒。
她披衣起身，果見塵笑君獨坐亭中，銀輝灑落在他微蹙的眉間。
“怎麼不多歇息？”塵笑君見她走近，語氣裡帶著關切，“今日你耗損太重。”
小衣眸光微動，將素手覆在他交迭的膝頭，掌心傳來微涼觸感：“放心，他們都已脫離險境。”
燭火在夜風中搖曳，塵笑君望著跳動的火苗低語：“我總在想，這般嚴苛磨礪他們，究竟是對是錯？”
“若上半程對陣強隊時我親自下場一二，或許大家都不用這麼重傷，你更不會受傷。”
“如果，今日的你我有一人在場，甚至，悟能……”
“笑君哥哥。”小衣輕聲打斷，“世間事難求十全十美，哪能都能如意，一件事各有利弊，他們確實也變強了。“
塵笑君卻搖頭：“你且細想，這次特訓大部分的時間裡，他們被大人們壓著打，如今面對同級對手反而失了章法。”
小衣望著石桌上交錯的光影，忽然展顏：“那笑君哥哥，還總結出什麼？”
塵笑君微微怔忡，旋即失笑：“知我者，唯小衣也。”
“三處癥結。”塵笑君豎起手指，月光在他修長的指節上流淌，“其一，平均魂力低；其二，對強隊的戰術，表現的不明顯；其三……”
塵笑君他反手握住少女的柔荑，“你可知，如今全隊戰術，七成皆繫於你一身？“
夜風掠過亭角銅鈴，叮咚聲裡，小衣睫毛輕顫。
塵笑君抬眸，目光落在小衣髮間搖曳的銀鈴上：“看來，你明白了，你沒有替補。”
“我們隊圍繞著你這個核心點設定的，你不在，很多戰術打不出來，這一點凝霞代替不了你。”
他忽然頓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石桌邊緣，“而且，凝霞的強攻固然凌厲，控制亦算精妙，可打輔助只能說還可以，卻發揮不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