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曉,今日微冷,天邊似有似無地飄起小雪。
嘎吱,半腐的木門推開。
紫雲懷抱木盆,其中裝著衣裳,往河邊走去。
方塵睜開眼,悄然跟上去。
河邊,紫雲如昨日那般,蹲下身子。
方塵來到河畔,洋裝無意詢問:“衣裳未髒,為何反覆清洗?”
紫雲眸中無光,抬頭看了一眼,不知怎麼,竟是答話:“只想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做一些曾做過萬遍的事情。”
“曾經這條河水還沒這麼幹淨,那時我不是在這洗衣服的。”
砰砰砰……
她挽起袖子,拿起木製的棒槌,錘打衣裳,試圖除去其中並不存在的汙漬。
“馬德,臭小子,你還在咱村呢!”
突然,昨日的大娘看見河邊的方塵,氣不打一出來。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昏過去的,但她知道,肯定是眼前臭小子乾的!
她放下裝滿衣服的木盆,掄起棒槌就敲打過來。
方塵面色淡然,一隻手負在身後,一隻手伸出食指,輕輕一抵,棒槌便移動不了分毫。
大娘大驚失色:“你……你是仙人!?”
砰。
棒槌落地,她慌不擇路地跑開,木盆內的衣服都不要了。
方塵並不去追,而是站在原地,靜靜等待著。
紫雲被這一幕吸引,看著他的眼中多了一絲莫名的神色。
真是個怪人……
過了約莫半刻鐘。
“仙人們,就是他,他盯上了紫雲!”
大娘回來了,身後帶著剛好過來的兩個大漢。
一個青衣,一個黑衣,服裝不一致。
這是因為王家知道自己名聲不好,並沒有設計族裝,所以都是穿的便衣。
幹好事就自稱王家人,幹壞事就稱散修。
兩人一看見方塵,便對視一眼。
這不是最近可紅的方家廢物嗎?
他看上了紫雲?
青衣大漢拱手:“我叫言承,我兄弟叫胡神通,我們都是王家人。”
“嗯,我知道。”
方塵平淡回覆,這是拿王家壓他呢。
言承拿捏不準他的意思,望著胡神通,比了個眼神:怎麼辦?
胡神通皺眉:“你傳什麼音?我們兩個築基後期,還怕他一個?”
“他要是敢動手,打一頓不就老實了?”
他言語輕蔑,絲毫沒把方塵放在眼裡。
兩個築基後期對一個?
用屁股想都知道那邊強盛!
更何況,眼前的少年還是個遠近聞名的廢物!
一個廢物,想必修為都是用靈石填上去的,哪裡有他們這些在外拼搏出來的牢固?
在他看來,散修就是比這些溫室滋養出來的花朵經驗要豐富得多!
一個小屁孩,怕是連血都沒見過吧?
大娘趕忙應和:“對對,打一頓就老實了,這小子昨日看了一下午咱們紫雲呢,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
“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胡神通呵斥這個沒有眼力的村婦,旋即上前,冷冷開口:
“方塵,希望你明事理,以免受皮肉之苦。”
“紫雲已經跟我們簽了賣身契,錢也給了,現在他是春香樓的花魁,已經是我們王家的所有物了。”
“你若是當真喜歡,改日自行進春香樓找她便是,莫要逞英雄!”
紫雲聞言,俏臉煞白,終於來了……
“你們放屁!”
黑小虎不知從哪跳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根木棍,只聽他憤聲道:“你們分明是威逼!”
胡神通皺眉,閃身上前,一腳將其踹翻:“哪來的小鬼,給老子滾!”
“真以為老子對誰都這般客氣!?”
黑小虎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沫:“有我在,你們休想……”
胡神通眼睛泛起寒光,就要上前。
“小虎,你幹什麼!?”
紫雲大喊:“我是自願籤的賣身契,怎會是被逼?”
聞聽此言,言承攔住了同伴,搖了搖頭。
胡神通想起家族的囑咐,冷哼一聲,放過對方。
“你倒是明事理,跟我們走吧。”
紫雲臉色蒼白,輕輕點頭,往兩人走去。
這時,方塵攔住她:“別過去。”
胡神通眉頭大皺:“方塵,你什麼意思?”
“既然是來接她,你們自當走過來,將其帶走,而非她自己過去。”
方塵淡然道。
“你!”
胡神通緊咬牙關,這是什麼意思?
言承攔住他,看著方塵:“好,那我們親自過去。”
紫雲眼中泛起淚花,看著身前的方塵,明白這是在為自己維護僅存的尊嚴!
她聲若細蚊,道了聲:“多謝……”
方塵站在原地,面色含笑,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兩人同時走上前,距離僅一步之遙,剛要開口,他們便被一股巨力掄起!
方塵抓住兩人的手臂,狠狠一甩,將其甩到湖水中央。
“臥槽!?”
噗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