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世仇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父親來我們這屋不知道翻什麼東西,突然就翻到了蘇曉雨給我哥寫的信。
那天發生的,至今都記憶猶新。當時我都快嚇死了,我哥正打算上學去,我父親直接大發雷霆,拿著其中一封信扔到了我哥的臉上,然後惡狠狠地把他揪回了屋子裡。
我聽到父親在吼,說‘這是什麼意思?在哪等,要私奔’之類的話,然後我哥不說話,我父親就扇了他兩個耳光,就把我哥鎖在屋裡了。
這一鎖就是三天,我也不能睡那屋,我媽也不敢告訴我怎麼回事,我當時覺得,連學都不讓去上了,肯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到第四天夜裡的時候,我正在睡覺,就聽見我父親在屋裡怒喊了一聲,然後接著開始大叫起來,嚇得我以為他又要打我哥。
我驚恐地坐起來去看,卻發現我們那屋的窗戶大敞著,我父親急匆匆開門往樓下跑。
我和我媽都不知道怎麼了,但是我哥卻不在那屋,然後我媽往窗戶下看了一眼,直接大哭起來,也往樓下跑,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哥從三樓摔下去了,人當時就不行了。
這件事過了很久,我媽才肯跟我說,說蘇曉雨給我哥一封信,言語間意思他們倆有什麼約定,兩個人可能要一起私奔到一個地方,但具體地方沒有說,可能兩個人以前就約定好了。
然後那封信被我父親看到了,所以才把我哥鎖到屋子裡,可是我哥卻打算從窗戶爬下去,結果被父親發現了,我哥慌張之下不小心摔下去了。
我媽恨蘇曉雨,更恨我爸,說他們都是殺人犯。
我哥去世沒多久,我媽本來打算去蘇曉雨家鬧事兒,可她卻突然聽到蘇曉雨失蹤了。
蘇家連警都報了,公安當時還來我家問過,我父親為了不讓事情擴大,就撒謊說不清楚。
不過我父母的確不知道蘇曉雨在哪,雖然他們知道蘇曉雨十有八九去了跟我哥約定好的那個地方,但是那封信裡也確實沒有提到具體地址。
就這樣十多年過去了,蘇曉雨家都搬了,但是蘇曉雨一直沒有回來。
我當初還想不通,既然我哥沒辦法赴約了,蘇曉雨為什麼不回家呢。
可真沒想到啊,她居然會……,唉~!”
“原來是這樣。”
“黃先生,那,那蘇曉雨她……是不是被您……”
“我只是緝拿了它,它現在是鬼,而且還是害過人的鬼。
人有人法,鬼有鬼律,它既然變成兇魂出來害人,甭管生前多麼無辜可憐,都是要受罰的。”
“那您能不能告訴她真相?我哥他沒有辜負她。。”
“我會的。”
磁帶到這裡空白幾秒。
“1997年12月16日
此次事件已調查結束,蘇曉雨已緝拿,除蘇曉雨外,無幫兇。
怨念等級為灰色,危害等級判定為二級兇魂,加害人數為三人,變鬼執念為‘沒有等來的人’。
此次事件頗為複雜,雖始於古先生遇離奇靈異事件,卻由此引出多年前蘇曉雨失蹤懸案。
蘇古兩家世仇,為悲劇源頭,也為命運走向。古先生在此次事件中倖免於難,並非蘇曉雨認出他是古家人才得以收手,而是因其怨念有限,只能先蠱惑不敬鬼神且未戴經符的大劉。
古先生因之前持有經符,所以未被蘇曉雨怨魂蠱惑,在他把經符交給大劉去貼衣櫃時,及時換了房間所以躲過一劫,但怨魂在他離開時奪走他一魄。
而他們貼的經符跟喇嘛廟堪布給的經符不是同一種,所以貼上去未能起效封住怨魂。
古先生因為丟了一魄,福運變低,所以才看到了康立澤的鬼魂,還有大劉身上纏有的怨魂,再就是他頭頂出現的蘇曉雨的怨魂靈體。
所幸古先生及時找到我,否則缺魄之人必會影響健康,久而久之,壽命縮短。
雖然這一切看起來很像某種巧合,但也像是一種命運引領,將這段往事得以揭開。
將真相告知蘇曉雨怨魂,破除其執念,使其幡然悔悟,但加害無辜三人,已有因果,所以只能打入鎮壓館內收押,由知院定奪。
緝魂使:黃兆吉
交付日期:丁丑年壬子月壬辰日。丁丑牛年十一月十七。1997年12月16日。”
磁帶在這裡沒有了任何聲響,秦丁看了眼錄音機上的顯示,還有兩分鐘結束。
他沒有管錄音機,任其繼續播放。
這個事件的真相讓人有些唏噓,聽著也有些難過,他嘆了口氣,穩了穩心緒,把錄本放好,準備播完開始往上面寫。
那之後錄音機裡再沒有任何聲響,不多時,磁帶到了頭。
秦丁把磁帶取出,然後把這個事件的第一盤磁帶重新放入錄音機裡。
他看了一眼手錶,11點10分,他需要抓緊寫了,下午到晚上,他打算把第八個事件聽寫完。
時間不知不覺在筆下流逝,他剛寫了兩盤磁帶,馬叔提著飯盒來了。
馬叔並沒有跟他多說幾句,好像有急事的樣子,放下飯盒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時間的確緊迫,他快速吃完飯,又坐回到椅子上,開始繼續聽寫。等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終於把第七個事件寫完了。
秦丁伸展了一下腰背,活動了下脖子,順便還甩了甩手,突然肚子有些疼,然後他起身去了廁所。
“吱紐”聲還是如期出現,秦丁沒有工夫去理會紙片人的來去,他現在大號大到淚流滿面。
肚子還在疼,沒過多久腿也麻了腳也僵了,快蹲不住了,等徹底解決完之後,渾身全都是汗。他站起提好褲子,剛要邁腿,身下突然傳出了一聲細微的聲響。
“咜~!”
秦丁沒有挪動地方,他低頭望向兩塊木板之間的坑,這間小房很暗,坑裡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清。
坑底下不該都是汙穢嗎?還能有什麼?
可是,秦丁胳膊上的汗毛莫名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