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天照大神啊,日本人又又被搶了(求
電報機瘋了一樣開始噠噠作響。
一封接一封的電報全是從倫敦合夥人那邊發來的。
“拉瑟姆,你瘋了嗎?我以董事會的名義,嚴禁你動用銀行一美分去碰npc那個爛攤子!”
“儲戶正在擠兌,該死,銀行門口排起了長隊,你如果敢動儲備金,我們就立刻解除你的全部職務!”
“你背叛了我們的信任,你這個賭徒!”
拉瑟姆癱倒在椅子上。
這下好了,全完了!
他現在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五天後,當那筆$500,000的利息無法支付時,法律上的後果將不再是股價歸零。
那叫債務違約。
違約就意味著破產清算。
而那些債券持有人會立刻衝進法庭,法官會授權他們接管公司,將公司全部值錢的東西,碼頭、土地、鐵軌、機車,全部拆分、拍賣,用來償還債務。
而他,拉瑟姆,作為股東,將被完全清零。
他手裡那些股權都將在那一刻,變得比印第安人的廁紙還一文不值。
但比失去金錢更可怕的……
他將被釘在破產者的恥辱柱上。
一個銀行家,最重要的資產不是金庫裡的黃金,而是他的信譽。
一個破產的銀行家,就像一個陽痿的嫖客,一個瞎眼的槍手。
他的職業生涯將在這座城市,乃至金融界,直接終結。
不會有人會再把一分錢存進一個破產者的銀行……
三天後。
拉瑟姆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他基本就沒有離開辦公室,就這麼幹等著。
他只剩下最後24小時,來避免自己作為股東和銀行家被雙重清零的命運。
就在這時,他的秘書通報,一位艾蒂安·杜波依斯先生來訪。
“不見!”
拉瑟姆咆哮著。
“先生,他說他是代表一個財團來的,關於那筆五十萬的債務。”
一聽到債務的字眼,拉瑟姆立刻精神一振。
“讓他,讓他進來。”
門被開啟,那個風度翩翩的法國投資者艾蒂安·杜波依斯走了進來。
他環顧了一下這間戰場般的辦公室,微笑著。
“拉瑟姆先生,日安,您看起來,不太好呢。”
“有屁快放,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杜波依斯優雅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拉瑟姆先生,我們都知道,明天太陽昇起時會發生什麼,您的公司將債務違約,債權人會撕碎它。而您作為股東,將會失去一切。”
拉瑟姆的牙齒已經咬得咯咯作響。
這小子該不會是專門來羞辱自己的吧!
“但那不是最糟的,不是嗎?最糟的是,您的名字將與破產二字永遠聯絡在一起。”
“一個銀行家一旦破產,這在金融界,是致命的,可以說您的職業生涯都會在明天化為泡影。”
拉瑟姆狠狠盯著他:“你他媽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
杜波依斯慢條斯理地開啟公文包:“我代表的財團,願意給您一個保全體面的機會。”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兩樣東西,一張銀行本票,和一份檔案。
“仁慈的報價。”
杜波依斯將本票推了過去。
上面赫然寫著:$500,000。
“我的財團已經準備好了這筆現金,我們將接管您的公司,並在明天太陽昇起之前,代您支付這筆利息,使公司免於違約。”
拉瑟姆一雙眼睛直勾勾盯住那張本票,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救命錢,救命錢就這麼出現了!
“你們……”
他艱難地開口:“你們想要什麼?”
“一個公平的交換。”
杜波依斯將那份檔案推了過去。
“我們拯救公司的未來,而您則拯救您自己的未來,我們要求您現在將您和您夥伴持有的全部控股股份,也就是這51%的股權轉讓給我們。以換取我們拯救這家公司的承諾。”
“什麼?”
用他媽的五十萬,就想買下他價值數百萬的鐵路帝國?
“滾你媽的,你這他媽是搶劫!”
“不,先生。搶劫是明天債權人對你做的事情。”
杜波依斯依舊掛著笑,隨即起身開始收拾公文包。
“您搞錯了一件事,拉瑟姆先生,我們不是在買您的股票,您的股票明天一早就會變成一堆廢紙。”
“我們現在,是在買您的信譽。也是為了您以後的職業生涯考慮。”
“現在,您只能有兩個選擇。”
“第一自然是拒絕我們,那明天您肯定會違約,隨之而來的,您會失去所有股票,信譽掃地,銀行生涯完全結束。
然後您就會被趕出舊金山,作為一個失敗者,一個破產的賭徒。”
“第二,接受我們,您現在交出這些反正明天也要作廢的股票,既避免了違約的汙名,還可以保全自己作為銀行家的體面和信譽。”
杜波依斯湊近他,低聲道:“您甚至可以對外宣稱,是您成功引入新的戰略投資人,重組了公司債務。如此一來,您還是個體面人呢,一個保住了銀行的英雄!”
拉瑟姆瞪著眼渾身顫抖,他看了看那張五十萬的本票,又轉向股權轉讓協議。
拒絕,就意味著社會性死亡,但接受,只是失去點錢而已。
孰輕孰重,作為銀行家的他比誰都清楚。
“好吧,我籤!”
杜波依斯微笑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支萬寶龍金筆遞了過去。
“真是明智的選擇呢,拉瑟姆先生。”
拉瑟姆手抖得厲害,用盡全身力氣,在檔案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將他所有的控股股份,曾經價值數百萬美元的帝國,以$1的象徵性價格轉讓給了這個神秘的財團。
最終清算。
杜波依斯走出銀行大門,舊金山的陽光依舊刺眼。
……
這場收割,洛森大獲全勝!
他付出的期權成本只有$30,000,拯救公司的債務,$500,000,算下來總支出一共$530,000。
到最後,洛森不僅一分錢沒花,反而淨賺了$268,896的現金利潤!
他最大的戰利品,就是北太平洋海岸鐵路公司51%的控股權!
索薩利托碼頭的絕對控制權,以及一條通往加州內陸的運輸大動脈!
這個計劃的精妙之處在於,洛森從頭到尾,全都在精準攻擊拉瑟姆最在乎的信譽和最害怕的違約,而股價什麼的,都還是小問題。
他利用拉瑟姆銀行家的身份,為拉瑟姆量身定做了一副信譽的絞索。
最終,獵物完美上鉤!
在世人看來,這一切都與暴力和陰謀無關。
這只是一個管理不善的鐵路公司,在遭遇了不幸的運營癱瘓和腐敗的經理之後,被一群來自東海岸的神秘債務重組專家接管了而已。
一切都那麼合乎邏輯,合乎金融規則。
在簽署協議的第二天。
索薩利托碼頭。
奧林匹亞號起重機奇蹟般地被修好了,堵塞航道的駁船也被迅速打撈上來。
癱瘓在鐵軌上的機車,更是碰巧找到了故障原因。
塌方的路段被一支高效的工程隊在24小時內修復完畢。
npc公司再次恢復運營!
《環球記事報》宣佈,npc公司已完成債務重組,新的投資人將注入鉅額資金,全面升級碼頭和鐵路系統。
npc的股價,應聲從$8反彈到了$15,雖然這已經和洛森沒什麼關係了,他也不會出售任何一股。
洛森站在馬琳農場的小樓上,悠閒喝著咖啡。
他作為這家公司的絕對主人,也該為下一步計劃做點準備了。
在此之前,日本佬那邊,還能再榨一遍油。
對於久保剛太而言,接下來的幾天是地獄。
他那套昂貴的羊毛西裝,如今像一塊爬滿了蝨子的破布,散發著汗水的酸臭。
索賠?他試過了。
他像瘋狗一樣衝進北太平洋海岸鐵路公司的新辦公室,那群該死的重組專家甚至都沒換地方。
接待他的是一個彬彬有禮,戴著金絲眼鏡的副總裁。
“久保先生.”
那人平靜地推過來一份檔案:“我們對您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正如您所見,npc公司已經破產重組。我們是新的公司,您的債務索賠物件是舊的公司。”
“那我的生絲呢?”久保剛太咆哮著,唾沫星子噴在那光滑的紅木桌面上。
“您的生絲?”
男人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困惑表情,“據我們所知,盜竊您貨物的罪魁禍首,前任經理亞倫·布萊恩特先生,已經被馬庫斯警長逮捕歸案。他將在法庭上為他的罪行付出代價。這,就是我們能給您的交代。”
男人站起身,禮貌地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case closed。日安,久保先生。”
久保剛太被“請”了出來,冰冷的走廊寒風灌進他的衣領。
他明白了。
npc公司換了身皮,那個被吊死的倒黴蛋亞倫就是他媽的全部交代。
至於他的貨?gone!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電報室。
真正的風暴,才剛剛從東海岸刮來。
“噠噠.噠.”電報機吐出的是最後通牒。
來自新澤西州帕特森市,美國絲都的紡織業巨頭們,可不關心舊金山發生了什麼狗屁倒灶的破事。
“未能按期交付a級生絲2000包,視為根本違約,立即支付罰金,100萬美元!”
久保剛太簡直氣得要吐血。
這群趁火打劫的美國雜種,他們都沒給他一點轉圜的餘地。
他不是沒想過從日本緊急調撥,可電報發回去,橫濱的回覆依舊冰冷,沒貨了。
法國和義大利的瘟疫還沒過去,日本和清朝的生絲是唯二能填滿全球缺口的硬通貨,這一批已經是傾盡全力的最大出口。
雙重損失。
丟掉了一百六十萬的貨,現在又背上了一百萬的罰單,總計二百六十萬!
久保剛太只覺得腦袋涼颼颼的。
他很清楚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麼。
這不僅是扶桑號的損失,連帶著計劃中向英國訂購的金剛號輕型鐵甲艦,全他媽泡湯了。
明治維新,富國強兵,全部的一切都壓在這條該死的絲綢貿易線上。
如果這條動脈被切斷,如果失去了美國市場這個最大的外匯來源……
他久保剛太,將成為帝國的罪人,一個剖腹自盡都不足以謝罪的國賊!
“冷靜,冷靜……”
他抓起酒瓶,對著瓶口猛灌。
他現在還不能垮,一定要找到生絲!
就在他瀕臨崩潰時,一個皮條客敲開了他的門。
那傢伙油頭粉面,長得像只老鼠。
“嘿,久保先生,別這麼愁眉苦臉嘛。npc完蛋了,可舊金山沒有啊。這裡是世界的十字路口,是黃金和機會流淌的地方。你想要的,這裡都有。”
久保剛太抬起通紅的眼睛:“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
老鼠搓著手:“你丟的是日本絲,可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日本產絲。你只是需要絲,對嗎?去碼頭區打聽打聽,那些大商行,他們什麼沒有?”
久保剛太猛得瞪大眼,對啊,他怎麼忘了,還有大清國。
清國的生絲質量雖然參差不齊,但也是大宗商品!
一念起,他立刻衝了出去,在碼頭區的酒吧和商行裡瘋狂打聽。
直到第二天黃昏,在一家愛爾蘭酒館裡,另一箇中間人醉醺醺地勾住了他的肩膀。
“你他媽,嗝,就是那個在找絲綢的日本人?”
“是,您有門路?”
工頭噴著酒氣:“你算找對人了,舊金山現在手裡有大批次現貨的,只有一個。帕特里克·奧馬利先生,那個愛爾蘭航運巨頭!我親眼看見他的倉庫裡堆滿了從清國運來的玩意兒,媽的,堆得像山一樣高,他們本來,嗝,計劃兩個月後運去歐洲。”
帕特里克·奧馬利!
久保剛太知道這個名字。
在舊金山大洗牌中崛起的愛爾蘭裔新貴,手段狠辣。
帕特里克·奧馬利的辦公室內,主人翁正斜坐在其辦公桌後面。
他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體格強壯如公牛。
“耶穌、瑪麗和約瑟夫……”
他見久保剛太進來,眼底的輕蔑之色絲毫不減:“又一個來哭喪的。說吧,日本人,你丟了多少錢?還是說,你那被抓進去的經理,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爹?”
久保剛太強忍著屈辱,深深鞠了一躬:“奧馬利先生,我是來做生意的。我聽說您手裡有一批清國生絲。”
“哦?”
奧馬利誇張地挑了挑眉毛:“是有如何?那可是我的寶貝。不像某些人,把價值連城的貨物隨手扔在碼頭倉庫裡,連他媽一份高額保險都捨不得買。”
“你!”
久保剛太的拳頭猛得攥緊。
“我怎麼了?我帕特里克·奧馬利可從不做虧本買賣。我的貨,每一包都買了勞埃德的最高保險,就算今晚舊金山燒成灰,明天早上,倫敦的銀行家也會排著隊把支票送到我手上。”
“而你呢?你個小家子氣的日本猴子,為了省下那點可憐的保險金,然後呢?你他媽的指望誰來賠你?npc?那個已經被拆得只剩骨頭的空殼子?還是那個在牢裡搞自己屁股的經理?”
這番粗鄙的羞辱,讓久保剛太很想直接拔刀殺了這個畜生。
但他不能,扶桑號以及那一百多萬壓得他根本沒有尊嚴可談!
“奧馬利先生。”
久保剛太死咬著後槽牙:“請您開個價,我需要您的絲來週轉兩個月,兩個月後,日本的新絲一到,我會用最高價向您歸還這批貨。”
“哈哈哈哈,你他媽在逗我?用兩個月後的承諾來換我手裡實打實的黃金?你當我是剛從愛爾蘭來的鄉巴佬嗎?”
奧馬利猛地收起笑容:“我不信任日本人。我他媽不信任除了黃金之外的任何東西。”
“現在,帶著你的承諾給我滾出去,別他媽耽誤我賺錢!”
久保剛太失魂落魄地被趕了出來。
他再次向東京發出電報。
回覆在十二個小時後抵達,只有寥寥數語:“不惜一切代價,買下它。決不能失去美國市場。否則,帝國海軍將失去未來。大久保利通。”
(注:大久保利通,明治維新三傑之一,時任內務卿,日本實際最高掌權者。)
電報的最後,還附帶了銀行的授權——日本政府,砸鍋賣鐵,也要保住這條線。
……
第二次踏入奧馬利的辦公室,久保剛太已經沒了任何表情。
“你又回來幹什麼?”
奧馬利顯得很不耐煩:“想清楚了怎麼用嘴巴付錢嗎?”
“現款。”
久保剛太冷冷道:“我們會買下您全部的生絲,請報價吧。”
奧馬利眯起一雙小眼睛,著實沒料到對方真的能拿出錢。
這隻被榨乾的羊,居然還能擠出油水?
他起身倒了兩杯威士忌,遞給久保剛太一杯。
“這才像話嘛。”
奧馬利咧嘴一笑:“既然是生意,那就得有生意的樣子,我的這批貨從清國佬手裡拿過來,成本價一百二十萬美元,都是上等品,不比你們的差。”
久保剛太的心在滴血。
這批貨的原主,多半也是被這群愛爾蘭混蛋用黑吃黑的手段吞掉的。
“那您的價……。”
“一口價。”
奧馬利伸出一根手指,又加了五根:“一百五十萬美元,現款交易。”
“你!”
久保剛太倒抽一口涼氣。
溢價三十萬,這他媽是搶劫!
“不樂意?”
奧馬利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那就滾蛋,我一點也不急著賣。歐洲的市場可比那些美國佬大方多了。我猜,帕特森市的違約金,不止三十萬吧?”
這個魔鬼,他什麼都知道!
久保剛太絕望地閉上眼,他現在的退路已經全被被封死了!
“我需要驗貨。”
“當然。”
在奧馬利手下的押送下,久保剛太在碼頭的一個隱秘倉庫裡見到了那批貨,整整兩千包。
外面是清朝風格的粗麻布包裝,蓋著模糊的戳記。
他劃開一包,裡面是色澤略黃、但同樣光滑堅韌的生絲。
質量確實不差。
似乎跟他們日本的那批生絲差不多,這該死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現在顧不上研究,他也不敢懷疑奧馬利。
“成交。”
幾個小時後,透過銀行電匯,一百五十萬美元的黃金儲備劃入了奧馬利在舊金山花旗銀行的匿名賬戶。
至於日本政府是不是借的銀行高利貸,誰關心呢。
當確認收款的電報傳來時,奧馬利拍了拍久保剛太的肩膀。
“合作愉快,我的朋友,現在貨是你的了,我得提醒你一句,這次可別忘了買保險。”
保險這倆字又戳了一下久保剛太的痛處。
“多謝提醒,我會的。”
但當他去保險經紀人那裡詢價時,心又沉了下去。
“什麼?百分之五?”
久保剛太失聲大喊:“你們怎麼不去搶!”
經紀人推了推眼鏡:“先生,這已經是友情價了。npc剛出了那麼大的醜聞,現在全部關於碼頭倉儲和內陸運輸的保費都上浮了三成。您的貨物價值一百五十萬,橫穿大陸,風險極高。百分之五,七萬五千美元。一分不能少。”
久保剛太的手開始發抖。
他剛剛才讓政府背上了一筆鉅債,現在又要支付這筆天價保費?他回去怎麼交代?
“嘿,我可憐的日本朋友!”
奧馬利大笑著給他支招:“怎麼,保費太貴付不起了?”
久保剛太陰沉著臉,猛灌了一口啤酒。
“七萬五千塊,他們就是一群吸血鬼!”
“那幫英國佬什麼時候不吸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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