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對許多人來說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天矇矇亮,清蘭睜眼推開屋門就看見院外蹲了幾個人,各個身邊都放著不小的箱子。
見院內有人出來,眾人頓時活躍起來,劉管事站在最前面和清蘭打招呼:“清蘭姑娘,小姐醒了嗎?”
“誒——您看,這是我自查整理出來的財物,一兩銀子都不差全都送來了。”
“還有我這些兄弟,大家可是一點沒有藏私!”劉管事一臉討好地看著清蘭。
清蘭掃了一眼幾乎能裝下一人的箱子,面色不變平靜道:“等著吧,小姐這個時候還沒醒呢。”
說罷不再理會討好的眾人,剛轉身,她臉上強裝的淡定就無法維持,加快腳步進屋去找風琪彙報。
清蘭進屋時風琪正打著哈切準備起床,她連忙開口說了外面的情況。
“小姐,外面劉管事已經帶著自查的銀子過來了,不過和他一起來的只有五個人。”清蘭皺眉,無需細想也知道,貪墨侯府的絕對不只這五家豪奴。
“正常,真金白銀地掏錢,總會有人不捨得從而心存僥倖。”風琪倒是毫不意外:“在院裡找個空屋子讓他們把箱子搬進來吧,我們去看看。”
“是。”清蘭應聲,緊跟上風琪。
在外面焦灼等待的劉管事見二人出來頓時眼睛一亮,聽清蘭說完忙不迭地示意眾人把財物搬進空房間。
空屋內,風琪看著開啟的木箱,最大的一個就是劉管事送來的,粗略估計裡面白銀就超過千兩,這還沒算上古董字畫玉器。劉管事月銀不超一兩,很難想象他是怎麼‘攢’出這麼多財物的。
清蘭奮筆疾書記錄著這些財物,風琪一言不發地挨個箱子看過,劉管事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風琪是什麼意思。
過了許久,就在劉管事快要沉不住氣要開口詢問時,風琪開口了:“你們幾個找清蘭把家中人在府內的位置都登記上。”
劉管事面上一喜,這是要記錄在冊饒過他們的意思嗎?和其餘人對視,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慶幸。
“是,多謝小姐開恩。”劉管事率先跪倒在地,得到風琪的應聲後才起身去登記家中人口。
做完這些,幾人離開院子還未走出幾步就在路上‘偶遇’了朱管家,朱管家見他們來時搬了不少財物,如今兩手空空,不由得嘲笑:“劉管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都能把你嚇成這樣,你說要不我罵你兩句你把家產都給我算了!”
話音一落,朱管家身邊的人大笑出聲紛紛嘲諷起劉管事。
“那也分我點吧,見者有份。”
“就是就是,一個懦弱的小丫頭也能鎮住你。”
劉管事此時覺得自己已經被劃分到風琪手下,不由得挺直腰桿,冷笑一聲:“希望你過幾日還能笑出聲,等被小姐打一頓就老實了!”
“噗——我可是侯府十年老人,當年侯爺親自帶進府委給我管家重任,風琪還沒資格決定我的去留!”朱管家絲毫不把風琪放在眼裡,他和劉管事不同,是侯爺留下的老人,看著侯府孩子長大,也算風琪半個長輩,她還能把自己轟出去不成?
這邊吵得熱鬧,絲毫沒注意不遠處的小道,準備外出的清芷把他們的談話盡收耳中,等到眾人散去方才離開。
清芷把請帖送到王家府上,回到侯府立刻與風琪彙報了此事。
風琪想要整頓侯府有兩個大麻煩,一個是以劉管家為首秦氏安插進來的人,但如今沒了秦氏當靠山不足為慮,相比之下以朱管家為首的老人更難處理。
他們大多是崇安候夫妻尚在時招入府中的,如今十餘年過去,彼此姻親關係複雜,很難連根拔起。
秦氏掌家時,這些人配合秦氏把願意護著風琪的老人都趕了出去,後來也沒少欺負她,說是叛主也不為過,風琪不可能留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