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中的女人,若是沒有男人保護,下場之悽慘無需多言。
婚配軍戶,給她們一個安全的保障。
也能緩解軍戶們的渴望,穩定軍心。
畢竟再逼真的矽膠,也比不上真正的碳基。
女人們沒說話,目光空洞無神。
幾百里路走下來,又累又餓還要被胡虜折騰,早已經心力憔悴。
林道吩咐“送些土豆米糊過來,讓她們吃點東西帶去營地。”
劉虎先是領命,拿起對講機傳達命令。
跟著詢問“郎主,靠近鄴城,截獲這些送女人的隊伍越來越多。軍戶之外,土兵民夫流民,可否婚配?”
林道麾下的軍戶,待遇極為優渥。
可以說是這方世界的天花板級別。
不但日常衣食無憂,戰場軍功更是能得到鉅額賞賜。
毫無疑問是相親市場的香餑餑。
隨著新附流民的增多,林道麾下正兵軍戶大都已結束單身。
預備役的土兵,乃至於民夫流民,完全無法與軍戶相比。
“自行婚嫁的,是他們的本事。”
林道面上帶笑,說出來的話語卻是不講情面“軍戶們為我打仗賣命,給他們最好的待遇,高額的賞賜,安排婚配都是應該的。”
“唯有讓他們得到好處了,吃飽喝足有了感恩之心,方才能繼續為我賣命。”
“軍戶正兵才是我的自己人,不先優待自己人,誰會給我賣命?”
林道給軍戶們提供的待遇,在這個時代來說,實在是高的無話可說。
相應的,也極大的降低了軍戶們被煽動拉走的可能。
想拉走他的兵,或者煽動作亂什麼的,至少得先拿出來,更好的物質條件待遇來。
否則,就算是司馬家的皇帝親自來拉人,軍戶們也會剁了他。
跟著誰混更有好處,親身感受最為直接,真當軍戶們是傻子不成~~~“土兵民夫流民,給他們口吃的,他們喊我一聲郎主。”
林道看的清楚“若是別人給的更多,他們立馬就跑了。”
“沒證明自己價值之前,提高他們的待遇,只會引來軍戶正兵的不滿。”
還有就是,用這些好處待遇吊著,可以激發他們的動力。
想要待遇可以,戰場上取顆胡虜的首級來。
返回營地的路上,林道目光望向曠野上的那些野人。
“把人生生的逼成了鬼。”
“胡人都該死!”
前往鄴城的路上,林道一路上的所聞所見皆是觸目驚心。
紅著眼睛的野狗,在地裡刨食。
翻出不知名的骨頭,叼著就跑。
沿途皆可見著餓殍路倒,死後連具全屍也落不下。
本是良田的曠野,荒廢的不成樣子。
雜草叢生幾近荒蕪。
曾經清水湍湍的水渠,淤積堵塞再無往日功用。
精心打造的各類農具器械,已然成了胡人小兒玩耍的玩具。
路過的村落塢堡,近乎皆是殘垣斷壁,狐鼠出沒宛如鬼蜮。
“這該死的世道,都怪胡虜。”
林道搖著頭,目露兇光“無論是在哪兒,見著胡虜,就打死他們!”
一路來到中軍臨時住所,一座破敗不堪的縣城。
包磚城牆崩壞垮塌,狹窄的護城河內惡臭難聞,隱約可見淤泥之中的白骨。
越野車緩緩行駛,惡臭氣息撲面而來。
城外的官道兩側,豎立著數十上百根木杆。
上面懸掛著早已經風乾的首級,蠅蟲環繞形容猙獰。
“郎主。”車窗外策馬而行的劉虎,出言稟報“胡虜嚴刑峻法,殺戮極盛。”
“動輒以屠戮行威懾。”
亂世之中的地方治理,尤其是胡虜們的治理,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道德與公平可言。
對待黔首布衣,通常都是以殺戮恐嚇。
林道默不作聲,一路驅車入城,透過狹窄的城門,開上了石板碎裂,汙水橫流的街道。
街道兩側破敗的房舍,要麼早已經荒廢,要麼門窗緊閉。
牆根下,皮包骨頭的饑民,目光空洞的看著來往不絕的乞活軍。
鄴城的糧價,已經是鬥米兩塊金餅了。
這距離鄴城不遠的縣城裡,別說沒金餅,就算是有金餅也買不到糧食。
盤古在上,誰知道這些人,都是靠著吃什麼活下來的!林道一路未語,不是被嚇到了,而是憋著火。
他來到永和時空,大部分時間都是跟乞活軍在一起。
乞活軍雖然也很慘,可還有著最起碼的組織度與生存底線。
也是讓林道誤以為,這就是這個殘酷世道的底線。
直到此時,他方才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底線。
萬物之主的人,怎麼可以悲慘到這種程度!兵馬抵達之前,城內的兵馬官吏,能跑的全都跑光了。
跑不掉的,還有那些心懷僥倖想要投機的,都跪伏在衙門外等候。
林道停車,下車向著衙門內走去。
路過那些縣衙胥吏的時候,只是瞥了他們一眼。
待到入了縣衙,他出聲囑咐。
“外面的那些胥吏,全部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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