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再度加速,追著黑槊龍驤軍去撞。具裝甲騎之中不乏悍勇之輩。
不少甲騎甚至是挺著馬槊,直接撞過來。
甲騎曾經引以為傲的衝擊力,在百噸王的面前毫無意義,甚至可笑。
巨大的反作用力下,馬槊折斷掀飛。
腕骨臂骨肋骨折斷的甲騎,連人帶馬倒在地上哀嚎。
百噸王開過來,斜鏟將地上的人與馬統統推開。
黑槊龍驤軍以什為隊分散,繞著百噸王射箭。
密集的箭矢落在車身上,也就是蹭掉些許油漆。
倒是巨大的輪胎上,插滿了重箭。
無視交規的林道,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開碰碰車。
專門往甲騎聚集的地方撞過去就是。
這臺鋼鐵巨獸,在騎兵群中來回衝撞,原本乾枯的大地,飽飲鮮血逐漸溼潤。
最先出狀況的,是焊接在輪胎上的管子,長時間的撞擊之下,紛紛脫落。
跟著是同樣焊接的斜鏟,以及車前的鋼板。
接連的撞擊與碾壓顛簸之下,也是隨之脫落。
小店裡的焊接技術,果真不咋滴。
見著聲如驚雷咆哮的巨獸,不斷跌落物件,黑槊龍驤軍又鼓起了勇氣繼續圍攻。
可現在迎接他們的,是直徑高達四米的巨輪!被百噸王撞翻在地,一時之間還未死透的甲騎,卻是見著可怕的巨輪碾壓而來。
他們拼命掙扎爬行想要逃離,可通常都是直接被碾壓成了肉糜。
身上是否穿戴著甲冑,對於巨型輪胎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頂多就是給駕駛室裡的林道,增加些許顛簸。
巨型輪胎很快染成了血紅色。
捆在輪胎上的鐵鏈,夾雜著碎肉等各種糊狀物。
望之慾嘔。
汲魚徹底紅了眼。
他麾下的甲騎死傷慘重,而且死狀極慘。
憤怒的汲魚,親自策馬繞行至百噸王的尾部,揮刀去砍拖拽鐵滾籠的鐵鏈。
曾經斬下諸多首級的寶刀,砍在鐵鏈上濺射火花。
“百鍊精鋼?!”
望著完好無損的鐵鏈,汲魚要瘋了。
他瘋狂策馬,趁著林道降速轉彎的時候,衝到了百噸王的一側。
用嫻熟的馬術攀爬上了礦卡。
駕駛室內的林道,也是為突如其來的砸玻璃聲驚到。
見著一臉兇狠的羯胡甲騎,在車門外用手中兵器砸窗戶,林道當即轉起了方向盤。
汲魚立足未穩,直接被甩了下去。
沒等他掙扎起身,巨型輪胎就碾過了他的下半身。
百噸王恐怖的重量加持下,汲魚的下半身頓時被碾為肉泥,青灰色的腸子都壓了出來。
他淒厲嚎叫,瘋狂掙扎爬行。
最終被生生疼死。
百噸王的衝撞碾壓,給黑槊龍驤軍帶去了毀滅性的打擊。
尤其是士氣方面,直接碾壓粉碎。
這根本就是個,完全無法戰勝的對手。
別說是戰勝了,就連想要破防都做不到。
還活著的具裝甲騎崩潰了,他們調轉馬頭瘋狂逃亡。
這根本就不是打仗,這是在送死。
林道一路追殺,碾壓出一條血路來。
“走!走!走!”體重超過二百斤的石虎,紅著眼睛呵斥“速速回城!”
望著二里地之外的鋼鐵巨獸,他連御駕都不要了。
手腳靈活的爬上一匹強壯的高頭大馬,頭也不回直奔鄴城。
百噸王繼續前行,向著諸胡聚集的地方衝過去。
諸胡騎兵上馬就跑。
沒馬的步卒就慘了,只能是一鬨而散拼運氣。
這次最倒黴的是姚弋仲。
他麾下的羌人服飾具有特色,吸引了林道的注意力。
速度飆到數十公里的百噸王,去追靠兩條腿跑路的步卒,就像是猛虎追耗子。
百噸王在羌人陣中來回撞擊碾壓,巨大的輪胎徹底成了血紅色,上面塗滿了粘稠物。
整個礦卡的前臉,早已經是塗抹的不成樣子。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族人,在那鋼鐵巨獸的碾壓之下,與大地融為一體。
姚弋仲心痛,肝腸寸斷。
這些可都是從關中跟著他,遷移過來的族人吶。
此時死的,卻是猶如雜草般輕率。
他一把拽過年僅十五歲的兒子姚萇,雙目通紅的囑咐“立刻回去,帶著咱們的族人部眾,回關中去!”
“阿耶~~~”未來的後秦開國皇帝姚萇,神色惶恐“你”
“是我帶著族人們遷徙過來的,我得有擔當!”
姚弋仲拍了拍兒子的臉“記住我的話,若是乞活軍入關中,你就帶著族人們回大山裡去!”
“記住了。”姚弋仲一把將兒子推入親衛們的懷中“走!”
姚萇淒厲的呼喊聲逐漸遠去,收回目光的姚弋仲,轉身拔出了佩刀。
他深吸口氣,雙手握著佩刀直奔巨獸而去。
林道壓根沒見著他,直接撞飛碾壓而過,他的心都快麻木了。
士氣崩潰的諸胡崩潰逃散。
林道一直開到燃油耗盡,方才停了車。
靠在駕駛室的靠椅上,伸手將空調開到最大。
取出根利群點燃,默默的吐出口眼圈。
目光透過擋風玻璃,望向遍地血紅的曠野大地。
默默吐槽一句。
“這裡的莊稼,明年的長勢必然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