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略顯惶恐“您,您怎麼來這了?”之前施耐庵給他寫信,邀請他去紅巾軍大展拳腳。
毫無疑問,師傅是投了紅巾軍。
可這裡是朝廷勳貴的別院,甚至杭州城的達魯花赤都在。
怎麼敢來的?!
“坐下說話。”施耐庵一把將他拉在身邊坐下。
旋即向他介紹林道“這位是,為師的東家!”
東家二字,特意加重了語氣。
能寫四大名著的腦袋,自是靈光。
羅貫中這邊,略作思索就明白了。
明白過來了,心裡更慌了。
膽子太大了。
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林道這時,卻是探首過來打趣“想不想升官發財?”
目光示意主桌上的蒙兀人“過去喊一嗓子,立馬就能立功。”
羅貫中苦笑搖頭“羅某豈是這等欺師滅祖之人。”
“什麼欺師滅祖?”
梳著朝髮髻,身穿鵝黃裙,容貌精緻,一雙丹鳳眼有神的少女,在羅貫中的身邊坐下。
“師傅~”
羅貫中急忙介紹“這位是曹姑娘,杭城名士。”
“曹姑娘,這位是家師,別號耐庵。”
“小女子曹妙清。”
少女起身見禮“拜見耐庵先生。”
“好好。”
施耐庵笑容滿面“坐~坐~”
師徒兩個,閒談了些這幾年的情況。
自然是不會提及投了紅巾軍的事情。
這年頭沒有短影片,也沒有網路身份查詢。
蒙元的人,或許能打聽到,紅巾軍裡有個叫施耳的。
可天下間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許多地方都被紅巾軍佔領,行文查詢都做不到,鬼知道誰是誰。
一旁的曹妙清飲酒吃菜,好似傾聽師徒二人閒聊。
可目光,卻總是不經意掃過林道。
矇頭吃菜的林道,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
曹妙清是杭城著名才女,參加過眾多宴會詩會,見識過太多各式人等。
上至府尹勳貴,達魯花赤。
下至名士才子,豪商鉅富。
堪稱見多識廣。
可施耐庵邊上這位,率性灑脫氣度不凡。
抬眼掃視全場之時,更是目光睥睨,隱有一種威壓全場的感覺。
這份氣度姿態,從未見過。
心頭琢磨著,如何與其搭話認識一番。
這邊卻是見著,與自己齊名的名媛張妙淨,自主桌上過來,徑直坐在了林道的身邊。
林道側首看了她一眼。
容顏婉約,俏臉上撲著層酒氣紅暈,宛如紅彤彤的蘋果。
長長的睫毛忽閃,明眸蒙著層水氣。
微微嘟著櫻桃小口,盡顯嬌憨。
“妙淨妹妹。”
曹妙清好奇詢問“這是怎麼了?”
這邊剛來的蘋果妹子,向施耐庵等人見禮。
之後方才回應“那個忽刺太煩了。”
忽刺,就是杭州城的達魯花赤。
也就是林道此時所住宅院,前主人的苦主,搶了前主人生意的達魯花赤。
所謂達魯花赤,就是監督官,直接看做監軍太監就行。
他們在地方上各處州府縣都有,就是專門盯著地方漢家子的。
毫無疑問,這種類似於太上皇的身份,讓他們肆無忌憚。
也就是張天佑世侯的面子在,否則可就不是言語調戲這麼簡單。
這些達魯花赤犯下了累累罪行,堪稱罄竹難書。
之前林道每破一城,最先砍腦袋的必然是當地的達魯花赤。
全家一起上路的那種。
“這位兄臺。”
張妙淨靠近林道,笑靨如花“不知如何稱呼?”
吐氣如蘭是沒有的,只有酒氣。
林道蹙眉,身子微微後仰躲避。
這頓時就讓張妙淨呆住了。
她是有名的才女,兼之貌美如花年歲又小,不知有多少鉅富才子苦苦追求。
舔狗多了,自然心氣也就高了起來。
林道如此不給面子,反倒是讓張妙淨感覺,比之前忽刺的騷擾還難受。
她的鼻翼微扇,俏臉泛紅,一雙美目盯著林道看。
“妙淨姑娘。”
梳著三塔頭,身矮體壯,小眼短眉,滿身酒氣,袖口上滿是油漬的忽刺,端著酒杯過來“說的好好的,來這裡作甚?”
這邊張妙淨正在生氣。
生林道不搭理自己的氣。
她目光流轉,嬌笑一聲,反倒是更加靠向林道“人家的情郎在這兒,自然是要來這兒。”
此言一出,四周關注這邊狀況的眾人,皆是失聲。
張妙淨與曹妙清,都是杭州城內知名的才女名媛,關注度很高。
雖說追求者眾多,可從未聽聞有什麼情郎。
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林道的身上。
這傢伙,哪裡蹦出來的?
怎得不聲不響,就將杭城四朵金花之一給摘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