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
藍玉哭喪著臉“我去哪?”
“閉嘴!”
值夜的常遇春,圓瞪雙目猶如門神,嚇的被趕出來的藍玉大氣不敢多喘。
藍玉很是委屈,可真心畏懼姐夫。
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先回去睡覺。”守門的常遇春,用喉嚨發出低聲“記住了,敢多說一個字,敲你的沙罐!”
有了姐夫的指點,藍玉頓時如釋重負,急忙離去。
這邊常遇春目不轉睛的守在明王的臥房門外,耳朵卻是微動,傾聽著房內的動靜。
明王出去赴宴,回來的時候竟然帶了個嬌媚的小娘。
藍玉那個蠢貨沒眼力勁,還傻乎乎的想往裡湊。
怎麼,是想進去端盆倒水遞毛巾不成?半個時辰之後,換班的侍衛親軍過來,接替了常遇春的站崗值夜。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小舅子早已經是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給他掀到床角去,常遇春呼著氣躺下,卻一時之間難以入眠。
之前聽了屋內兩次動靜,讓他也是心頭火起。
踹了腳磨牙的小舅子,輾轉反側的常遇春,終於是艱難入睡。
他現在是真的很想念,留在老營的妻子藍氏。
第二天一早,生物鐘強大的林道,準時起床。
他熟練的收拾一番,準備出去洗漱。
“你~~~”
床榻上,傳來了曹妙清的幽聲“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林道頓住腳步,側首回頭“等我走的時候,你跟我一起走。”
“我家中還有母親奉養~~~”
“你等會帶羅貫中回家去,他會安排人送你母親出城。”
待到林道出門,雙手捂臉的曹妙清,蒙起薄被吃吃偷笑。
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大膽。
僅僅只是一面之緣而已,卻是毫不猶豫的以身相許。
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是屬於炸裂了。
她是毫不猶豫的投資進行豪賭。
賭上了自己的一切。
曹妙清仔細回想,男人身上那睥睨天下的霸氣,以及無與倫比的自信氣度,深深吸引了自己。
女人,總是需要尋找依靠的。
霸氣絕倫,面對勳貴卻好似對待螻蟻的林道,毫無疑問的撼動了她的內心。
歇息片刻,整理了番衣裙的曹妙清,匆忙翻找著剪刀。
她要將最寶貴的印記,儲存起來珍藏。
曹妙清是才女,是名媛,可不是三瓦兩舍裡的姑娘。
這裡又不是毫不在乎的現代世界。
洗漱完畢,吃早飯的時候,林道交代了施耐庵幾句。
旋即看向了同來的羅貫中“你想清楚了?”
“是。”
年輕的羅貫中,恭敬行禮,神色坦蕩“在下願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願為天下百姓,不再遭受天災人禍,刀兵之苦出力!”
二十出頭的羅貫中,還沒有寫《三國演義》時候的穩重。
正是熱血的年紀,又趕上了亂世。
自是不可能,像是楊維楨那般縱情享樂,逃避外界的一切。
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最終決心跟著明王,解救天下蒼生!解救天下蒼生,這是宣傳的口號。
歷朝歷代都有類似的口號,可實際上也不過是改朝換代,求取從龍之功罷了。
當今之世,真正為天下百姓著想的,除了道德底線極高的林道之外,還能有誰?林道是穿越者,再加上沒有絲毫的後顧之憂,方才能有著極高的道德底線。
換做各處時空的土著,以及那些一出生就穿越的穿越者,哪個不是為了自己?
“你安排一下人手。”
林道囑咐施耐庵“羅貫中的家人,一起送回去。”
施耐庵放下筷子,起身拱手行禮“領命。”
吃過早飯,林道繼續外出逛。
不過這次不是在城內,而是去了城外鄉鎮村莊。
以收購農產品的名義,在各地進行調查。
調查的結果,直接關係到,林道來江南之後如何安排行事。
城裡的已經調查差不多了,表現的很是讓人失望。
絕大部分計程車紳鉅富商賈讀書人,或是蒙兀人的幫手,或是同樣殘酷壓榨平民百姓。
他們醉生夢死,享用百姓血食,卻毫無為百姓們辦事的心思。
林道瞧不上他們,以後帶著大軍過來,自有安排。
他是絕對不會像是老朱那般,進行妥協的。
肉爛了不挖掉,一直留著只會蔓延到全身。
而挖爛肉最好的時機,就是開國之時。
錢塘縣的一處鄉鎮村莊外,林道仔細打量著田地裡的莊稼。
遇到穿越門之前,林道對於莊稼的認知,主要集中在碗裡。
到了如今,他對莊稼的認知,卻是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辦法,民以食為天。
“帶殼的話。”
“一畝得有三百斤。”
江南的紅壤地,一畝三百斤左右的產量,絕對是笑傲這個時代。
與此同時,北方的畝產才一百多斤。
這也難怪明清時期,漕運被認為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大事。
林道蹲在田壟上,認真打量著眼前的麥穗。
沒有他在現代世界的螢幕裡,見到的那種沉甸甸的模樣。
甚至有不少的殼都是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