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農氣的第三條腿都要拍腫了“太子誤我!”出兵之前,後趙太子石宣表示,攻打乞活軍是以攻城為主。
用高力禁衛軍為核心,配屬大量軍戶輔兵作為炮灰,足以破城。
無需攜帶大量騎兵,尤其是匈奴人為主的具裝甲騎。
畢竟騎兵一人數馬,出戰的時候糧草消耗太大。
還是石虎,主動派遣了數百皇宮禁衛軍,也就是飛騎跟隨出兵。
“若是具裝甲騎在此。”
李農恨的牙癢癢“繞行側擊乞活軍側翼,何至於此!”
他後悔了,不該過於託大,輕視乞活軍。
應該帶足騎兵來才是。
可此時的後悔,卻是毫無用處。
之前遭受重創的飛騎,已經無力進行衝陣。
只能是依靠高力禁衛軍,面對面的硬抗。
“司空。”
有幕僚進言“不若先行召回兵馬,固守營寨?”
“守個屁!”一向信佛,講究修身養性的李農,此時也是按耐不住火氣“他們身後就是大營!”
能戰之兵都已經出營作戰,而大營的出入口卻並不大。
一旦此時退兵,那必然就是潰逃。
到時候潰兵們擁擠在大營門前,十個人之中能逃入大營一個,就是命大!
失去了戰兵,大營又如何能夠守的住。
“一步錯,步步錯。”
李農抬手扶額,滿臉的不可置信“先是輕敵,跟著又將剩餘糧草集中在了大營裡,我怎得會如此愚笨,接連出昏招!”
糧草被燒之後,李農將剩餘的糧草,以及從附近州縣收刮的糧草,統統集中在了自己的主營內。
集中看管防護,避免再被突擊燒糧。
至於其餘各處營地的吃飯問題,則是每天安排人馬運送。
這本是一個穩妥的安排。
可現在,乞活軍眼看著就要奪取大營了,這些糧草也會落入乞活軍的手中。
如此一來,數萬人馬不是戰死就是餓死。
這也難怪李農心態失衡,進退失據。
“沒辦法了。”
李農雙目圓瞪“只盼前軍能抗住。”
片刻之後,他壓低聲音囑咐身邊幕僚“命剩餘的飛騎做好準備。”
“一旦戰事不利,護送本官轉進。”
戰場上,鬍鬚捲曲,眼眸淡綠的高力禁衛軍,展現出了強烈的戰鬥意志。
他們承受著慘烈的損失,卻依舊殊死抵抗。
畢竟是職業武人,而且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
可裝備上的差距,不是意志力能夠抵消的。
尤其是乞活軍這邊,同樣意志堅定。
當高力禁衛軍的傷亡超過三成的時候,他們崩潰了。
潰兵們扔掉武器盾牌,轉身往營門方向潰逃。
身為核心主力的高力禁衛軍率先潰逃,直接帶動了輔兵們的潰散。
整個羯胡軍陣,幾乎是一邊倒的崩潰。
這個時候,智慧的作用就展現了出來。
有腦子的,會向著大營兩側逃亡。
乞活軍缺乏騎兵,幾乎很難將逃亡的潰兵全部追上殺死。
逃出生天的機率很大。
而沒腦子的,就只會奔向本就不大的營門。
當成千上萬的人,都擁擠到營門前的時候,悲劇也是隨之而來。
營門被堵住了。
隨著乞活軍的銜尾追殺,營門外爆發了大規模的踐踏。
許多失去戰鬥意志的潰兵,遭遇推搡倒地,立馬就會有無數雙大腳踐踏而過。
更可怕的是,許多羯胡潰兵,被擠落營地外的壕溝之中。
先行掉進去的潰兵,被木樁刺穿了身軀。
一時之間不得死,淒厲的哀嚎聲響,讓人頭皮發麻。
隨著後續越來越多的潰兵被推擠跌入,深深的壕溝幾近填平。
絕望之下,大批潰兵跪地求饒。
而乞活軍卻是牢記林道的囑咐。
不要俘虜,只要首級!曾經屠戮無數,出征之時甚至不帶糧草,只帶女人的羯胡。
此刻宛如被閹割的死狗,毫無抵抗的被斬殺錘死。
軍隊一旦潰敗,也就隨之失去了抵抗的勇氣。
哪怕有少數人拼死抵抗,可就像是扔進了海浪之中的石頭,迅速就被吞沒。
絕大部的羯胡潰兵,都是哭泣哀求,渾渾噩噩的被斬殺。
“一場輝煌的勝利。”
透過無人機看著戰場的林道,滿意頷首。
操縱無人機飛入羯胡大營,卻是愕然見著那高立的觀戰臺上,已然是空空如也。
早在羯胡崩潰的時候,李農就已經在飛騎的護衛下,直接從大營另外一邊逃跑。
事不可為之時,保留有用之身以待後事。
這是李農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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