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亭戰場。
坐在素輿(四輪輪椅)上的諸葛丞相,平靜的觀察戰場。
從林道的角度看過去。
諸葛丞相穿的是紅邊白底波浪紋的長跑,長髮黑鬚,飄飄然若神仙中人。
他的神態溫和,但是目光銳利得彷彿能將人心思都看透一般。
在諸葛丞相的身後,近百名衣甲鮮明,揹著大旗的大漢嚴謹肅立,軍容齊整。
這麼看上去,好似成竹在胸。
戰場上的蜀軍,也是佔據優勢。
可實際上,林道卻是看的明白,蜀軍的優勢是脆弱的。
是依仗著甲堅兵利,所取得的優勢。
可兵器甲冑再好,也是要依靠人來用。
蜀軍現在戰鬥意志與士氣都不高,這短暫的優勢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一旦開始繃不住,那就是滿盤皆輸。
“丞相。”
仔細觀察戰場的林道,察覺到蜀軍隱隱有扛不住的跡象。
乾脆出言提醒“可以了。”
這邊諸葛丞相請嘆口氣,轉首向著身後的蜀軍點頭。
“搖旗~”
上百蜀軍旗手,開始一起揮舞手中的旗幟。
冷兵器時代裡,紛亂複雜的戰場上傳遞訊息,要麼就是依靠聲音,要麼就是顯眼的旗幟。
戰場的規模越大,需要的聲音與旗幟也就越多。
隨著上百面鮮豔的,同樣顏色的旗幟揮舞。
戰場附近的山上,冒出了大批的身影。
他們搖動旗幟,呼嘯吶喊來回跑動。
山谷兩側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身影。
毫無疑問,這一幕給魏軍帶去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畢竟抬起頭就能看到兩側山坡上的眾多敵軍。
張郃心頭一緊。
他並未驚慌失措,而是仔細觀察兩側山坡。
聲勢動靜雖大,可也只是動靜大。
“想來當是疑兵。”
有了這個判斷,張郃並未放鬆下來,反倒是更加蹙眉。
別人的疑兵他不懼,可諸葛孔明的疑兵,卻是向來虛虛實實。
有可能看著是疑兵,可若是關鍵時刻突然衝殺下來的是精兵,怎麼辦?
思緒片刻,張郃最終咬牙下令。
“鳴金~”
情況不明,還是暫且退兵等到時機。
下次再打,必然是要先行派兵上山清理,填補上這個隱患。
雖說心有不甘,這次憑藉陣前連斬兩將帶來的優勢,就此泡湯。
可沒關係,待到修整之後再打就是。
魏軍不愧是精銳,壓住了陣腳緩緩退出了戰場。
諸葛丞相這裡,眼看著事不可為,也就沒追擊。
退出數里地之後,張郃安營紮寨。
“將軍~”
有魏軍將繳獲的蜀軍戰甲,送到了張郃面前。
張郃起身,來到了染著血的甲冑面前。
伸手擺弄了一會,他取來佩刀直接揮砍。
金屬交擊的聲響中,刀刃都崩了米粒大的口子,可戰甲上卻只是多了一道劃痕。
這一幕,看的張郃是倒吸口涼氣。
之前與張休李盛單挑的時候,張郃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蜀軍的甲冑太堅固了,而且披甲的軍士也太多了。
“蜀國竟有這般國力?”
“造得出如此之多的鐵甲來?”
張郃抬手揉著額頭,陷入了憂慮之中。
“這仗不好打。”
接下來的時日裡,張郃不斷的發起了攻勢。
可諸葛丞相這裡,卻是拒絕與其決戰。
反倒是藉助遍地的陷馬坑與壕溝,以及大大小小的營盤,不斷遲滯張郃的攻勢。
然後~
魏軍糧道被斷絕的訊息,猶如驚雷般傳來。
聽聞訊息,張郃也是大驚失色。
他久隨曹丞相,而曹丞相最擅長的就是斷人糧道。
所以張郃對糧道看管嚴格,派出重兵護送糧隊。
可就這樣還是被斷了糧道,頓時讓他手足無措。
“蜀軍在山上來回移動,如履平地。”
“他們推樹木山石堵塞道路,糧車難行~”
“我等上山與其廝殺,卻是打不過也追不上。”
“想要清除障礙,卻屢屢遭其襲擾,難以成事。”
聽聞糧官的稟報,張郃緩了口氣。
“軍中如今還有多少糧草?”
糧官急忙回稟“將軍,還夠十日之用。”
“十日?”張郃看著軍略圖“我們這是被堵在山裡了?”
“諸葛小兒,這是想要吃掉我部?真是好大的胃口!”
十日的糧草,倒是夠張郃的兵馬原路返回,退出隴山。
可問題在於,他是來拯救隴右各郡的。
若是就此離開,那隴右各郡乃至於更加靠西邊的涼州各郡,那都是要落入蜀國之手。
就算是逃回去了,皇帝也不會輕饒了他。
還有就是,一旦退兵,諸葛小兒必然掩軍追擊。
那時候的戰況,可就不好說了。
一番思索之後,張郃一咬牙。
“明日起,全軍猛攻!”
這是要不計傷亡的搏命了。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街亭戰場爆發了最為殘酷的廝殺。
魏軍與蜀軍,用性命爭奪每一座營寨,每一條壕溝,每一處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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