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深遠,明月如盤.銀霜鋪滿了山間樹林,將無數枝丫的殘影投射在地面。
許星辰看著風清揚,直言不諱的說道:“感覺如何?不如何!”
見風清揚再次轉頭看來,他認真道:“不過是三個被仇怨和執念裹挾了一輩子的倒黴蛋而已可憐!可悲!可嘆!”
風清揚眼中有銳利精光亮起,緊盯著面前的少年半晌,隨後又重新恢復了先前的黯淡。
但他終於開始再次認真打量起了面前的少年,見其雖然一身粗布青衫,但身姿挺拔,目光悠悠,即便面對自己,渾身上下依舊透露著一種風輕雲淡的從容氣度。
“習武之人,混跡江湖,終歸是免不了恩怨情仇的糾葛。”
“當年,華山玉女峰上,氣劍之爭,過程慘烈,許多老一輩高手,無一倖免”
“他們或許有些過於偏執,或許就像你所言一般,盡是些想不開的倒黴蛋,可哪怕拼盡全力,乃至陰謀暗算,都還屬於江湖人的行徑.”
“至於你”風清揚搖了搖頭:“.你不像是一個練武之人,反倒像是一個修道的人!”
許星辰謙虛道:“風太師叔,過獎了,弟子目前只是一名練武之人,修道對弟子來說,還太遠了!”
風清揚突然發出一聲冷笑:“你覺得劍宗三人,都是一些可憐、可悲、可嘆的倒黴蛋,那你的師傅嶽不群,你又如何評價?”
許星辰沒想到這個太師叔,還有這樣執拗的一面。
聽完他對劍宗的評價,心中雖然有些驚訝,但定然是不滿意的。
現在又讓他來評價身為氣宗的師傅,定要他說出個一二三來的強硬模樣許星辰抱拳,認真說道:“太師叔,他是弟子的師傅,弟子不敢妄加評價.”
風清揚不滿意的輕哼一聲:“如果老夫非要你說呢?”
許星辰笑了起來:“太師叔的輩分高過弟子的師傅,如果太師叔非要弟子說,弟子也不能不說,但說出來的話,不盡不實,而且未必是太師叔想要聽的到時候,太師叔只怕心中會更加不悅!”
風清揚沉默片刻,瞪了許星辰一眼,沒好氣道:“你這小子,心思比衝兒還要機敏百變,嘴上的功夫更是像極了你的師傅,令人不喜!”
面對如此評價,許星辰還能說什麼,只能保持靜默,心中暗自嘀咕道:“衝兒?大師兄果然不愧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即便身為令風太師叔看不順眼的氣宗弟子,見其兩三面,就將一身所學,盡數傳授,而且,態度還和藹可親.哪裡像我,被風太師叔不喜”
風清揚見面前的少年靜默下來,也不再逼迫其說氣宗的壞話,直言道:“你創的華山八段錦,對老夫有些幫助,算老夫欠你一個人情.”
“但老夫年歲已高,又退隱江湖多年,估計你小子,定然是瞧不上老夫笨手笨腳的幫忙的”
“思來想去,唯有一身劍術還算湊合,所以,今夜前來”
許星辰聽到這裡,忍不住驚喜問道:“太師叔是準備把獨孤九劍,也傳授給弟子?”
風清揚給了面前少年一個白眼:“想什麼呢,老夫的劍法既然傳給了衝兒,就沒想過再傳給其他人.”
“再說了,你既然領悟了氣宗的劍法神韻,定然是不稀罕老夫的獨孤九劍.”
“老夫是覺得,你應該缺少與絕頂高手對戰的經驗,所以,想與你切磋一二,讓你增長一些見識!”
許星辰腹誹道:“誰說我不稀罕您老人家的獨孤九劍了?再說了,和我比劍切磋您老人家確定沒有藉機教訓我的意思?”
心中雖然如此想法,但許星辰還是非常振奮。
他早就想和風太師叔切磋幾次劍法,只是一直覺得這個想法有些不切實際.沒想到今日,竟然意外達成了!按下胸中的激動,許星辰恭敬行禮道:“多謝風太師傅的指教!”
風清揚見其臉上沒有絲毫懊惱之色,反倒一臉興奮,心中也是訝異:“.我說你小子不會稀罕老夫的獨孤九劍,乃是一句客套話,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是不稀罕.”
“好好好,老夫倒要好好瞧瞧,你小子的劍法神韻,到了何種境界,才會有信心對抗老夫的獨孤九劍.”
風清揚面色平靜下來,冷淡說道:“出招吧!”
許星辰自是不會客氣,微一點頭,長劍“嗆”然出鞘。
下一刻.劍光如水,反射著夜空的銀色月光,在林中空地上拉扯出一條長長的銀色軌跡,絢爛奪目。
軌跡的這一頭,處於消失不見的許星辰剛剛站立的位置,另一頭,連線到三丈外的風清揚身前三尺範圍。
“好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