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薛稷:梁洛仁腦後有反骨啊!
馬周被迎接進了客堂,敏感地察覺到客堂的兩邊廂房內有殺氣。
不過,他冷笑一聲,這是故作疑陣而已,他根本就不害怕。
說著,他抬動著有些顫抖的雙腳,越過了客堂門檻,臉上努力作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梁洛仁大大咧咧地坐在客堂中間,既不起身迎接,也不向馬周施禮。
馬周卻不以為意,恭敬地向梁洛仁行禮道:“拜見梁將軍。”
儘管梁洛仁身居官職,但那是由梁師都所封,馬周若如此稱呼,似乎並不妥當。畢竟從名義上講,唐朝從未將梁師都放在眼裡。
聽到馬周的稱呼,梁洛仁心中不悅,卻未發作,只是冷冷地問道:“你是唐朝皇帝派來的?”
馬周連忙解釋:“我家少郎君是大唐工部員外郎薛稷,不過我也確實是大唐的官員。”
梁洛仁聞言更加不滿,怒斥道:“放肆!一個小小的工部員外郎養的狗,也敢來這裡見我?”
說著,梁洛仁舉起手中的杯子,欲摔下去。
馬周連忙勸阻:“且慢,請聽我一言。”
梁洛仁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冷眼旁觀。
他心想,這馬周不過是唐朝的一個底層官員,想立功想瘋了,才來找他,根本不可能給他任何承諾或達成什麼協議。
馬周神色鬼祟地說道:“我家少郎君即將成為陛下的女婿。”
馬周所說的這個“陛下”,指的自然是李世民。
梁洛仁聞言仍皺著眉頭,可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不過區區一個女婿,算不了什麼。”
馬周連忙補充道:“但我家少郎君是當今陛下嫡長女的未婚夫婿。”
聽到這話,梁洛仁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怒意也消散了不少。
唐朝的駙馬都尉不少,柴紹也是原先唐朝皇帝李淵嫡長女的駙馬都尉。
薛稷跟柴紹的情況差不多,梁洛仁確實不能夠將對方輕易當作是一個普通的底層官員。
不過,梁洛仁皺了皺眉,道:“這個籌碼顯然不夠。”
馬周心中瞭然,又說道:“我家少郎君還在幫當今的陛下做事。”
梁洛仁有些不明白說道:“做什麼事情?”
當然,他知道馬周說的不可能是朝廷上的事情
果然,馬周說道:“我家少郎君還幫陛下做些買賣。”
梁洛仁懂了,或者說他以為自己懂了,
他覺得薛稷所謂幫皇帝做些買賣,就是幫皇帝搞見不得人的東西,也就是皇帝的斂財工具。
什麼人能夠做皇帝斂財工具?
那是心腹中的心腹啊!
在梁洛仁看來,這薛稷往往比朝廷上的官員,更能代表唐朝皇帝的意思。
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愈發的滿意。
他連忙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拉住了馬周的手,親切地說道,“哎呀,原來是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馬周假咳了兩聲,說道:“梁將軍客氣了。”
說著,梁洛仁一拍桌子,把馬周嚇了一跳。
只看梁洛仁大聲罵道“人呢?”
“都死了嗎?”
“貴客臨門,為什麼不奉茶?”
門外的管家聽到之後,才連忙指揮下人把茶水送上來。
雙方正式分賓主落座。
梁洛仁看著管家,說道:“你讓人在客廳周圍守著,不許有任何人靠近二十步內。”
管家連忙應下。
梁洛仁看著馬周越發親切,說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馬周說道:“我乃倉曹參軍馬周。”
梁洛仁有些感慨,說:“馬參軍年紀輕輕的,就能在薛員外郎麾下做事,前途無量啊!”
馬周挑了挑眉,不管他在薛稷麾下做事,是不是前途無量,但他絕對不是年紀輕輕的。
不過,他現在對薛稷的敬佩,真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之前,連他都覺得梁洛仁不可能背叛梁師都。
可現在他看到梁洛仁的這副樣子,心裡確定了,這梁洛仁必然會背判梁師都。
這就是上天砸過來的……不……這是少郎君砸過來的一份天大功勞。
他憑藉著這份功勞,想要升為五品官,想要去陛下的內閣,當上翰林學士,豈不是十拿九穩?
這就是薛稷對他的栽培。
薛稷對他如此栽培,簡直如再生父母。
“少郎君,忠!誠!”
梁洛仁目光如炬,凝視著馬周,緩緩言道:“馬參軍如此膽色,非凡人也。薛員外郎遣君至此,意欲何為?”
“今兩軍對峙,烽煙四起,君之來,恐非吉時。若有不測,誠為大唐之大不幸。”
馬周聞言,神色凝重,答曰:“梁將軍說笑了,我不過凡人,可薛員外郎對我有知遇之恩,恩重如山,為其效力,亦是為國盡忠。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梁洛仁聽罷,心中一震,輕嘆一聲。
他念及朝中同僚,雖處生死存亡之際,猶自勾心鬥角,與大唐之團結一心,相去甚遠。
他只覺此戰勝算渺茫,失落之感不禁油然而生。
不過事已至此,再多想無益。
梁洛仁遂直言道:“既已至此,毋需轉彎抹角。汝等此行,莫非欲勸我主歸降乎?”
馬周搖頭否認:“非也。明公深知,勸令主投降之事,斷無可能。”
“彼等只求玉石俱焚,令主若隕,死不足惜,然梁將軍您又當如何自處?”
此言一出,梁洛仁已經不在意馬周對梁師都的無禮,只是面露猶豫之色,沉吟片刻,道:“陛下待我恩深似海,我得其厚恩,則其一旦有失,我又豈能獨活?”
馬周聞此,內心竊笑,半分不信此言,面上卻不動聲色:“梁將軍對令主之忠誠,我自是深信不疑。然而,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令主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梁洛仁故作鎮定,接道:“確乎如此,但我又能如何?”
馬周侃侃而談:“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大唐陛下英明神武,文治武功,世所罕見。爾等若繼續頑抗,終將土崩瓦解。何不棄暗投明,共謀大業?”
“尤為關鍵者,我大唐陛下對梁將軍您的才能推崇備至。若您願意歸順,必將委以重任,封侯拜將,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梁洛仁聞言心動,眼神閃爍,端起茶杯,故作不在意地問道:“不知這高官厚祿,具體是何等風光?”言罷,欲舉杯飲茶。
馬周微微一笑,擲地有聲道:“位列十六將軍之一,更賜郡公爵位。”
梁洛仁手一顫,茶水濺衣,心中波濤洶湧,難以平靜。
馬周急忙上前攙扶,溫言道:“梁將軍,您可別嫌棄這條件低。畢竟,如今貴方所剩城池寥寥無幾。”
“即便您不願棄暗投明,但我軍定能攻克所有城池。”
梁洛仁以手帕輕拭嘴角,搖頭道:“不必再說,我已滿足。”
兩人重新落座,梁洛仁心中明瞭,唐朝給予的高位厚祿必有附加條件。
“可知你們需我何事?”
馬周環顧四周,低聲道:“我們有些要求,若梁師逃脫,無論對梁將軍還是大唐,均非吉兆。”
梁洛仁略帶猶豫,續道:“你們希望我除掉他?”
馬周本欲承認,但思忖片刻,改口道:“自然,若梁將軍能勸梁師都歸順,亦為上策。”
“但若將其擒獲,我大唐以仁義治國,至少會留他一條生路,只是後半生恐將不自由啊!”
梁洛仁聞言,長嘆一聲,拍案沉思。
他已下定決心,“人非草木,豈能無情,我實非背主之人……”
“可既然你們看重於我,又許以重利,我再猶豫,便是不識時務了。”
馬周連忙擺手,“梁將軍勿須多慮,此舉亦是為了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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