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綠水田
我沒有回應他的話,廣水這裡雖然不算我老家,卻自古就是屬於黃孝片五水蠻這一帶的,從全國地緣文化上來講,眼鏡還真沒說錯話。
那人在後面追,一邊罵罵咧咧的,我卻越聽越不對勁,他罵我們是盜墓賊,還叫我們趕緊滾蛋。這要是換作平時,我就當他是神經病,但現在可不敢這樣想,因為他說對了,我們吃的就是倒鬥行這碗飯,來這裡就是為倒鬥摸金打個前站。
而且這人讓我感到特別吃驚的是,他別的不說,怎麼單單提到盜墓賊呢?
迎面來了位老人,橫扛著鋤頭擋住了田埂,我們過不去,又不好推搡他,撇開尊老愛幼的光榮傳統不說,畢竟在別人的地界上,做事都得規矩著點。我回頭看了一眼,那罵人的漢子沒有追過來,只是杵在田埂上跳起腳罵娘,我們才敢停下來。
老人笑著說:“你們外鄉來的吧,別理他,王瘋子遇著眼生的就說人家要盜墓,老說自己是什麼王靈官,是廣川王的守陵人。要說古墓,我們這裡倒是出了不少,什麼曾侯乙啊,葉家山啊,桃花夫人啊……那個什麼廣川王的事,你二位別當真。這小子專喜歡欺生,自稱是什麼林靈素再傳弟子,師從薩真人,說了一堆沒大家聽過的神位,又不是觀音菩薩太上老君,哪有人信。”
眼鏡也不急著跑了,從兜裡掏出一盒軟中華,給老人家派了一根,點上火:“老叔,我們是從外地來旅遊的,你給我們講講這廣川王的故事吧。”
老人家卻火了:“什麼老叔!我70多了,看著像你的叔叔?”
我忙解釋,說眼鏡是四川汶川人,他父母都因為地震去世了,俗話說死者為大,這才喊您一聲老叔,您看老字不是掛在前面嗎。老人這才轉怒為憐,唏噓不已。他瞅了瞅手指裡夾著的好煙,然後說:“這王瘋子是個流浪漢,十七八歲的時候,忽然就出現在這一片了,不過那時候誰也不認識他。”
“後來他就在這裡紮下根,幾個老嬸可憐他,給他說了個傻媳婦,安了家。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傻媳婦已經病死好些年,他又沒有子嗣,一個人整天在這片山附近瞎轉悠,是個可憐人,你們都是好後生,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老人說著讓開了道:“王瘋子也是有名字的,他叫王善,挺熱心,喜歡幫助鄉親,”他指著自己的腦門說,“就是這裡不大好使。”
我們道了謝,蹲下來在水田裡洗手上的泥巴,冬天的水冷得刺骨,這裡的人也真夠能折騰的,冬天也不空田,種上了奇怪的水草。眼鏡忽然興奮地說:“你看!”
我看他手上還沒洗乾淨的泥巴坨子裡,爬著一種血紅色的小蟲子像蚯蚓一樣,但是比蚯蚓要細,也沒有那麼黏糊。
我忙說:“別是什麼寄生蟲吧,趕緊洗掉!”
他洗掉了蟲子,笑著說:“別擔心,這種蟲子叫飲血蟲,也叫陰蟲,是墓穴土層常見的一種小蟲子。別看它名字嚇人,其實不吸血,還是益蟲,有助於保持土壤的酸鹼度。”
我說那不就是蚯蚓嗎,眼鏡說算是吧,也不一樣。他這麼一說我就有些明白了,這種像蚯蚓的蟲子,和附近的大墓有關係。
爬上公路坐到車裡,眼鏡說:“我看這事兒有門,那個王善不是一般人,他剛才吃的也不是什麼野果,就是這種飲血蟲。”
我噁心了一把,差點將午飯吐出來,好在強行忍住了。我問眼鏡發現了什麼,他反問我知不知道廣川王是誰,我當然不知道,就在抽根菸的功夫,眼鏡作了一番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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