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價冥器
自從張弦走後,一晃兩個月沒有音訊,我給他的手機又打不通,我們手裡幾十件冥器沒法出售,都怕他自忖是個生人,不敢跟我們糾纏就自己跑路了,於是都開始著急起來。
我想著這麼些寶貝不能爛在手裡,能變一個錢是一個,就自己找了我們本地一個收古董的小販,叫斌禿的,讓他幫忙找大老闆來看貨。
斌禿是個急性子,不到一個星期就帶了個人來驗貨,那人姓馬,是個四五十歲的啤酒肚胖子,更是個鬼靈精,七說八說死活要壓價,硬是說我們的貨市場上比較常見,成色又不好,非要以金器每件十八萬,玉器三千一件的價格盤下。
我特地在網上查了金價,稱了重量,尋思著約莫一克有500塊了,比黃金時價幾乎要高一倍,這一股腦的盤出去,也有兩三百萬,算是發財了。
別說我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多錢,就算是不感到吃驚,但畢竟這事兒可大可小的,冥器在我們手上,就是燙手山芋,搞不好要蹲班房,我哪敢讓東西在手上放太久?於是也不討價還價,直接就成交了。
我知道是要虧,人家沒賺頭不可能這麼大手筆,但吃不準是不是虧太大了。於是多了個心眼,將張弦從青銅棺裡帶出來的那塊玉牌特地挑出來,攥在手裡,跟馬老闆說是留個紀念,不賣這一塊。
誰知道這馬老闆急了,冷著臉說:“你這鄉下娃子,我們收東西都是講究個彩頭,你非要打個破,這可是冥器,不吉利的!這一塊破玉牌你留著也沒什麼用,你要是非這麼幹,那算了,這些破爛你還是自己留著,逢年過節用吧,我不收了,都不要了。”
我也不懂這些門道,聽他這麼一說倒著急起來,幾百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對我們來說,是改變命運的大錢。我就笑著說:“馬老闆財大氣粗,還怕這些閻羅小鬼的嘛。玉牌可能是個金貴東西,您有心要,我也不好作梗,在您手裡可以變出大錢,我們就沒這本事了。這樣吧,我們各讓一步,你看那香爐有好幾個呢,給我留一個節氣上祭祖用,也是個意思。”
馬老闆看我還要留一樣東西,越發來了脾氣不答應,我就知道這些東西個個都能值大錢,我也不願意鬆口:“馬老闆,你這樣就太不近情面了。我們農村有句話經常拿出來說,‘買賣不成仁義在’,意思是咱農村人做事先講究個體面,至於賺錢不賺錢的且放一邊再說。你這麼心急火燎的,生意就沒法做了。”
馬老闆不依不饒:“你們這些農村人,話講得太難聽了吧?我這個年紀的人,也是苦日子捱過來的,你說的我都懂。這樣,我看你也誠心,農村風俗重,我就破這個例,香爐給你留一件,頂多我回去做場法事,多燒幾炷香,破財消災。但醜話說在前頭,不賺錢的生意我是不做的,這塊玉牌你得送給我,當然我也不白拿你的,還是一口價,三千。你要是覺得不合適,你再去找個出得起價錢的,我也就禮讓了。”
我看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擺明是霸王條款,再說下去真就得談崩了,忙一口應承下來,將冥器打包,好酒好菜招待了一頓。馬老闆倒也爽快,在酒桌上即興拿起膝上型電腦,就給我轉了賬。
這麼大的轉賬金額,銀行肯定得事先打招呼,看來他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這回該賺得盆滿缽滿了。我心裡雖然不服氣,但這就是各人的命,忽然得了幾百萬,對於我們這幾個農村人來說,也算是賺翻天了。
我們三個將錢分了,每人賬上一百萬冒頭,往後這小日子總算可以過舒坦了,很快就將屋脊山毛狗洞丟到了九霄雲外。就這麼在家待了有半年,這錢看著多,其實不經花,我們誰也不敢去城裡買房,一花就沒了,還交不全。可熱乎錢在手裡窩著,也閒不住,因此我們都迷上了古董文玩,當然只是小打小鬧的那種,日子不覺過得挺快。
今天早上,我被村裡的汽車聲音給吵醒,於是爬了起來,正開啟電腦在網上搜資料,有人敲門,我開了門一看,竟然是張弦回來了。
我感到很意外,更令我吃驚的是,他那一頭雜毛剪短了,留了個小辮子,光溜溜梳到腦後紮起來,穿著皮衣和休閒牛仔褲,酷斃了。我看到他的造型一愣,差點沒認出來,忙將他請進屋裡坐。
張弦自顧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灌下去,吐了口氣,這才說:“還記得我說要你幫忙的事嗎?”
本來我還擔心他是來要錢的,但他不提冥器的事,劈頭就這麼來一句,倒把我搞蒙了。我沒回應他的話,直接問:“怎麼去這麼久,電話也打不通?你朋友找到了嗎,貨談得怎麼樣?”
張弦面無表情地說:“東西賣了,在我沒搞清楚行情的前提下,先得摸清楚了再出售,時間是久了些。你那部手機,在車站被一個小姑娘給騙走了。”
那手機本來就是淘寶上花398大洋買的山寨愛瘋6,自帶打火機的那種,我也沒當回事,不過想這人還真夠馬大哈的,這種拙劣騙局他也能信,不知道該說他淳樸呢,還是笨。聽他說金器賣了,我頓時來了興致,忙問:“哦,賣了多少錢?”
張弦說:“400萬。本來不止這個價,我想這種冥器我們有的是,現在主要是缺錢,也就沒多談,只問金主要了個整數。”
我勒個去,一件金器,400萬!我完全聽傻眼了,真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