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冕下對此事……”薩拉斯下意識就想說實話,但是,話到嘴邊,才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支支吾吾道:“知道……知道了約有……約有全部?”
不是他不想為比比東這個教皇遮掩。
實在是他夾在中間兩面為難。
一個是武魂殿的少主,大供奉千道流的親孫女,武魂殿前任教皇千尋疾的嫡女,後面還站著兩位封號鬥羅,他撒謊可以,後果呢?
一個是武魂殿的現任教皇,也是他的頂頭上司,沒得到比比東的許可,他這個白金主教很可能在這個問題上,被比比東視為叛徒。
最讓他無助的還是:他不清楚比比東跟千仞雪之間的關係,萬一比比東和千仞雪只是私下裡鬧彆扭,實則關係不錯,尤其是在這種大事上,雙方立場一致,他擅自替比比東這個頂頭上司保密的行為,或許還會被比比東這個頂頭上司扣上一個“沒有大局”的帽子,別的不說,只需要一句“我是武魂殿的教皇不假,但她也是武魂殿的少主,你眼裡有我沒她,在我不授意的情況下,私自為我保密,我懷疑你是在可以挑撥長老殿和供奉殿之間本就脆弱的關係”這種話,就可以把他合情合理的處決。
他能怎麼辦?他真的只是一個白金主教啊!
弱小、可憐、無助的魂鬥羅!千仞雪也被這個問號氣笑了,不過,她也體會到了薩拉斯兩面為難的難處,若有所思的一擺手,示意薩拉斯不用回答,旋即又是一句話,如一柄鋼刀一樣,撕開了薩拉斯的心理防線:“比比東是在什麼時候從武魂殿出發的,預計什麼時間抵達天斗城,這是我;你可以不說,但武魂殿不介意在清剿邪魂師的行動中損失一位魂鬥羅,甚至說,正是因為損失了一位魂鬥羅,才更能彰顯武魂殿為了保護天鬥百姓安危的決心和實際付出……”
“不,少主,您不能這樣做啊!”薩拉斯當即就給千仞雪跪下了:“您到天斗城十年了,在這十年裡,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幾分苦功吧……”
“你確定你的那幾分苦功不是受到了你背後那位教皇冕下的指使,配合我行動之餘還在收集我的情報?”千仞雪嗤笑一聲,她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這背後蘊含著怎樣的陰謀算計,她心知肚明,尤其是在得到葉擎蒼幫助後,在葉擎蒼手下無孔不入的間諜所提供的情報中,她很清楚武魂殿給予她幫助的代價是什麼:“還是說,你認為比比東會為了保下你的性命……而殺了我?”
薩拉斯聞言一抖。
他很清楚自己的價值。
比比東是一個以利益為先的教皇。
為了利益,比比東可以捨棄一切。
儘管這是他片面的看法,因為比比東也是人,既然是人,就一定有一些永遠不能割捨的東西,區別在於:誰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是比比東不能割捨的;但是,他肯定不是這個東西!那麼,如果以利益為先……
“武魂殿果真是如此骯髒啊!”被吊在木架上的囚徒魂師,聲音沙啞的嘲笑道,脖子上戴著葉擎蒼研發的“魂力封禁三型”項圈魂導器,罵罵咧咧的吐了口痰,桀驁不馴道:“一個鳥人和蜘蛛生出的雜種,在這裡用蜘蛛威脅自己人,好大的威風,難怪日後被海神大人覆滅!”
鳥人?
蜘蛛?
生出的雜種?薩拉斯眼角微微抽搐,從跪著的姿勢猛的一俯首,邦的一聲,把腦袋貼在了冰冷的石磚上。
他什麼都沒聽見。
他什麼都不知道。
幸好千仞雪並不是真的想把薩拉斯處決掉,只是想用恐嚇的方式逼薩拉斯說出她情報,因此,也就沒因為薩拉斯聽見這番話而處決薩拉斯,而是把饒有興致的目光放在了這個囚徒身上,拿起桌子上的口供記錄,翻閱道:“吉螺,來自萬年之後的瀚海城,魂力等級二十四……”“是伱爺爺我!”身上沒有好肉的囚徒魂師用力抬頭,看著千仞雪的目光中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傲然:“我認識你,天使神千仞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