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曾經的我很不認同這一點，畢竟，卑鄙這個詞似乎永遠跟齷齪的小人掛鉤，而高尚這個詞匹配的往往是那些可頌的英雄。”
“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高尚的人往往會因為過於高尚而被利用和算計，卑鄙的人反而會因為深沉的心機取得勝果。”
“而史書往往又是勝利者書寫的。”
“所以，書寫者皆為卑鄙之人。”
“包括但不限於我。”
葉擎蒼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入自己的碗中，隨後，風輕雲淡的補充道：“對了，不好意思，說的可能過於玄乎了，也過於隱晦了，我不妨換一種說法，相信你們能聽明白我的意思……”
“什麼說法？”
西門吹沙下意識問道。
雖然他想要反駁對方剛剛說的話。
畢竟，這些話是不折不扣的歪理。
但他本能的剋制住了自己的行為。
因為他的心在告訴他，對方說的沒錯。
這些歪理也沒錯。
該說不說，這可真是一個荒謬的事實。
但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他都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石堂與赤霍也一樣。
東方淮竹和東方秦蘭亦是如此。
“那就是說，你們看到的歷史並不是真實的歷史。”
“你們從未了解這件事的全貌。”
“所以，你們得出了王權景行是一個英雄的結論。”
“而這個結論恰好是錯的。”
“如果你們有機會。”
“能見到範雲飛。”
“或是見到傲來國三少爺。”
“你們大可以問一問當年的事。”
“問一問王權景行是如何獲得的真龍之力，也問一問那個震古爍今的王權無暮又是如何死的。”
“相信他們能夠給你們一些足以顛覆認知的答案。”
“另外，如果你們天賦足夠高。”
“你們也可以摸一摸王權劍。”
“歲月無情，世人皆已忘卻當年那個驚豔眾生的天才，但不管歲月如何流逝，王權劍會永遠記住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不僅僅因為他爹是一個敗類，還因為他是王權家迄今為止天賦最高的天才，也是人格魅力最強的年輕人。”
說到這裡，葉擎蒼嘆了口氣。
如果說狐妖裡的所有角色都有缺點。
那麼，王權無暮一定是那個缺點最少的人，因為他的缺點僅僅在於他對他爹王權景行太信任。
其實，他也有想過。
如果自己來到的不是霸業淮竹篇。
而是無暮篇。
他一定會盡自己所能挽救王權無暮。
這跟兩人的關係沒有任何關係。
哪怕是萍水相逢。
他也願意阻止這種悲劇。
當然，王權無暮在原著裡的死亡也不能說是牽強，而是純粹的劇情殺，任何人放到當時那種環境下都沒有其他的選擇，跟某個二點五條悟是兩個概念，但凡當時留在王權無暮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土狗，也就是西西域王子梵雲飛，而是納蘭雪、小蝶劍、雨姐乃至厲雪揚，王權無暮都能活下來，可偏偏是梵雲飛這個不會治療的土狗，這種局誰來了都沒法破。
可能也正因如此，才被稱作遺憾。
遺憾到了他想起來時，甚至都感覺到遺憾的地步。
“如若有可能，我也想與他鬥法。”
“想與他拼酒。”
“想與他闖蕩天下。”
“見識見識這個天下強者，還有一些好看的景色。”
“包括那句，有名的朋友八百，無名的朋友無數。”
“難以想象，是何等震撼的場景。”
“可惜，今時不同於往日。”
“時間是一條長河。”
“出現在哪裡，並不能皆如我所願。”
“雖然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顛覆命運。”
“但也無所謂就是了。”
“總之，如果你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呼我，大可以粗糙一點，說那位朋友，或那位兄弟，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大家都是男人，豪邁放肆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人不輕狂枉少年，都可以理解，說實話，我也可以容忍。”
“但你們不應該稱呼我為金人鳳。”
“就是純粹的辱罵了。”
葉擎蒼拿起桌子上的水壺，給自己填了一杯水，隨後，吹了吹上面的熱氣，淡定的喝了起來。
過於龐大的資訊量讓赤霍、石堂、西門吹沙一時間難以接受，就更不用談什麼理解和消化了。
畢竟，連屬於神火山莊的東方淮竹和東方秦蘭都在消化，不瞭解情況的人有這個反應很正常。
包括那個小書童。
也被強制性的重新整理了三觀。
只不過，要是沒有人幫他重塑三觀。
他這輩子差不多也就廢了。
不過，要說辯才，西門吹沙還是強於屋內其他人的，只是在片刻的恍惚後，就穩定了心態，嗤笑道：“口說無憑，你說歷史是假的，歷史就一定是假的嗎，那你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有關於未來，我倒是說不準。”
“因為未來的路有萬千條。”
“每個人做出的每一種選擇都將釀成一個未知的後果，多個後果交融到一起，就會形成結局。”
“但過去是無法改變的。”
“人類可以篡改歷史。”
“甚至可以篡改記憶。”
“但永遠不可能篡改時光長河。”
“另外，我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話，我的話都已經撂在這裡了，不要罵我是金人鳳，這就是我的底線。”
“希望你們能聽懂我的話。”
“趁我還願意跟你們講道理的時候。”
“不然，我也能跟你們講一講物理。”
“講一講什麼叫以德服人。”
葉擎蒼看了一眼西門吹沙等人。
然後，在西門吹沙怒極反笑的神情中。
又不慌不忙的吃起了飯。
這不是什麼廢話，而是先禮後兵。
至於西門吹沙等人聽不聽，那就是西門吹沙等人的問題了，他又不是西門吹沙等人的爹，沒必要方方面面的把西門吹沙等人照顧的太好。
不過，葉擎蒼的這番警告著實激怒了西門吹沙，也激怒了石堂和赤霍，但在選擇動手之前，西門吹沙還是較為冷靜的打了個補丁，看向東方淮竹：“不知東方小姐與這位的關係是……”
“朋……”
“毫無關係。”
東方淮竹想了想。
最終還是決定為葉擎蒼開脫一下。
不僅僅因為她心善。
還因為葉擎蒼說的話讓她很是認同。
女子的直覺告訴她，金人鳳一直是別有用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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