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的問話,許言陷入沉思。
眼睛上依然戴著眼罩,想了好一會兒,許言才在他懷裡淡聲開口:“周京延,你放心吧,我……”
預感許言接下來的話不是好話,所以沒等許言說完,周京延抬手就捏住了她嘴巴,“不用回答了,你接著睡覺。”
周京延說完,許言把他的手從嘴上拿開,沒有拿開眼罩,也沒和他多說什麼。
吃醋?
三年來,周京延的緋聞女朋友數不勝數,隔三岔五就是事情。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難過,會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是這樣的人。
後來,登門找她的女人多了,甚至讓她去處理那些後事,她就麻木了。
以至於溫蕎這次回來,她也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想著算了吧。
到此結束了。
許言一聲不響窩在她懷裡,周京延想起的都是她種種大度,沒有哪個正常的妻子會比她大度。
一笑,他攬在她腰間的手,手指輕輕在她手臂撫了撫。
*
下午五點半,飛機剛剛落地,陸瑾雲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說:“言言,你和京延現在到機場了嗎?”
許言一手接電話,一手推著行李箱說:“媽,我們剛下飛機。”
陸瑾雲:“那晚上回來吃飯,你大哥後天要回部隊了,回來吃個團圓飯。”
許言:“好的,媽。”
接完陸瑾雲的電話,許言轉過臉,溫聲對周京延說:“媽讓我們回老宅吃飯,說大哥後天要回部隊了。”
“嗯。”應了許言一聲,周京延順手就把她行李箱接了過去。
兩人並肩走在前面,武放和劉司機推著其他行李緊跟在後。
離開機場,劉司機把周京延和許言送回老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天色已經黑了。
“言言,二哥。”
“回來了。”
“言言和京延回來了。”周京棋和周京延跟兩人打完招呼,老爺子和老太太也跟他們打招呼。
“小兩口回來了啊。”
這時,家裡還有一些其他長輩,都是過來看看周京律的,畢竟這幾年他回來得少。
“京棋,大哥。”
“爺爺,奶奶,二嬸,二叔。”
客氣和大家打完招呼,許言就和周京棋坐在一塊聊天,和她一起看電視。
周京延則是在陪老爺子,還有大哥和家裡的長輩說話,陸瑾雲在廚房幫忙。
除了過年,老宅很少這麼熱鬧,而且這兩年春節,周京律都沒有回來。
兩個女孩擠著坐在沙發上,周京棋吃著零食,小聲問:“我二哥沒欺負你吧。”
許言搖了搖頭:“沒有。”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陸瑾雲喊大家吃飯的時候,大夥就起身去餐廳了。
圓桌跟前,一家人鬧鬧熱熱,周京延偶爾給許延夾菜,許言客氣跟他說謝謝。
一旁,周京棋看著這陣勢,覺得他倆有貓膩。
許言對面,陸瑾雲看著這一幕,甚是欣慰,覺得他倆離不了。
九點多,晚飯結束,家裡的長輩在聊天說話,周京延有工作電話,他拿著電話就去院子外面接聽了。
許言和周京棋仍然坐在客廳的沙發聊天。
兩人肩膀擠著肩膀,周京棋吃著薯片,眼睛盯著電話,餘光卻看著許言問:“言言,你跟我二哥怎麼回事?看他今晚給你夾了幾次菜。”
剝著橘子,許言淺笑說:“家裡這麼多人,他得演戲,得做做樣子。”
周京延晚上是給她夾菜,她生病的時候,他也照顧了,可這並不能讓她忘記,他看到溫蕎時,甩開她手的事實。
許言這麼一說,周京棋恍然大悟:“那也是,我爸媽,還有爺爺奶奶這段時間都盯得緊。”
許言笑而不語,沒細說開會時的事情,沒說他甩開她的手,也沒說他襯衣上的口紅印。
事到如今,都不重要了。
*
與此同時,院子外面。
周京延剛剛接完電話,周京律從別墅裡出來了。
月光灑在院子裡,把院子照得格外清亮,周圍的花花草草生機勃勃。
看周京律出來了,周京延把手機放回兜裡,笑著和他打招呼:“哥。”
周京律走近,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地問:“你和言言怎麼回事?打算離婚?”
院燈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周京延聽著這話,一下就笑了,不在意的說:“沒這事。”
周京律則是眉心一緊,看著他說:“那言言怎麼說你忙完這陣子,就去辦手續?”
聽著這話,周京延更笑了。
笑過之後,他從兜裡拿出香菸和打火機,看著周京律問:“哥,你抽不抽?”
周京律一臉正氣:“我不抽。”
周京律說他不抽菸,周京延便從煙盒抖出一支香菸咬在自己嘴裡。
擋著風把煙點燃,周京延狠狠抽了一口,然後帶著些許痞勁,一臉慵懶在身後的長椅坐下了。
兩腿鬆散地劈開,腦袋微微往後揚,他朝天吐了一口淡淡的菸圈,笑著說:“我要是不這麼忽悠她,她不得天天纏著我鬧?”
不等周京律開口,周京延又撣了撣香菸上的少許菸灰,淡聲道:“沒想過離婚,答應爺爺娶她,就沒想過這事,再說老周家也沒這規矩。”
周京律聽後,在他旁邊坐下,看著他說:“沒想過離婚,那這三年算怎麼回事?”
周京延聽得一笑,然後又抽了一口煙,陷入了沉默。
夜很安靜,兄弟倆並肩坐在長椅上,兩人很久沒有這樣聊天了。
沉默了好一會,周京延溫聲開口:“我以為她挺簡單,挺單純的,看走眼了。”
周京律倒是奇怪了,“言言怎麼不簡單,怎麼不單純了?”
周京律這麼問,周京延也沒隱瞞,直言不諱道:“當年爺爺本來是想撮合你跟她吧,哥你先拒絕的。”
一直以來,兄弟兩人的關係都很好,所以周京延也沒跟周京律拐彎抹角,覺得他是看透的早,所以當初才沒答應,這事才落到他的頭上。
周京延這話,周京律都要給聽笑了,他說:“爺爺想撮合我跟言言,是因為我在部隊脫單難,我之所以拒絕是因為言言喜歡你,她跟你更合適。”
“喜歡我?”周京延笑了:“大哥,這裡沒外人,你不用幫我找面子,她給你喜歡我的錯覺,大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去部隊,她想進公司,她想要的很直接。”
周京延這麼說,周京律明白了。
他覺得許言是衝周家的錢財權勢來的。
看著周京延,周京律正準備說什麼,周京延又淡聲說:“其實我們兄弟倆,她誰都不喜歡,我看過她的日記本。”
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周京延說他看過許言的日記本。
一時之間,周京律覺得自己要說的話似乎蒼白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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