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爹。”
看到趙府硃紅大門,看到門前精銳家將。
趙興武幾乎快要崩潰的心志,重新注入了雞血。
大聲高呼著救命,忙不迭的躍下馬車,兩條腿邁出了風火輪。
這一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三條街。
總計有三波捕快,兩波江湖人攔截,倒下數十人之後,就再沒人膽敢攔截了。
只能見到,身後一人一劍,不緊不慢的綴在馬車身後。
明明走得也並不快。
卻一直不能甩脫。
“就算是叫我爹,也是沒用的。”
身後一把聲音,好像響在耳邊,話音裡面,夾著森冷寒意。
百忙之中,趙興武回頭望了一眼。
就見到二管家趙玉林,剛剛跑到自己身後,前胸心臟處,就出現半截滴血劍尖。
透過趙玉林顫抖僵硬的肩膀,能看到一張猴臉,以及血色眼圈透射出來的冰冷。
“啊……”
他驚得亡魂直冒。
眼前的家門離得如此之近,又是如此之遠。
區區七八丈,就像是隔著天淵。
“撲通……”
趙興武做出了平生最英明的一個決定。
只有如此,方可免得一死。
奔跑的腳步僵在原地,他胯下溼了一團,猛然轉身趴伏在地,哭道:“我知錯了,今後再不針對【回春堂】陸家,劍譜也不要了。
我父今年升遷有望,我兄乃今科香州解元,日後前程大好,趙家能給你們的助力很多很多……”
畢竟不是傻子。
他就算是嚇得流了黃水,仍然精明的猜到。
自己這場危機,到底來自何方?這個猴麵人,又是給誰家出頭……
當場下跪認錯當然是為了讓對方消氣,搬出父兄來,是為了讓對方忌憚。稱量一下得罪趙家,到底是否值得。
只要錯過今日,保住這條性命,再找出對方,到時候搓圓揉扁,也不是難事。
紈絝子弟其實不傻,只是,從小到大,一直想什麼有什麼,被人徹底慣壞了。
陸無病猴臉微微動了動,似乎在笑。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看著趙興武那混合著恐懼和希冀的眼神,搖了搖頭,一劍破空,刺穿了他的喉嚨。
趙興武眼中流淚,身體抽搐著,面上全是不解……
自己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為何此人還不依不饒?
直到死他都沒想明白一個道理。
人生並不是過家家,有些事做了就不能重來。
世上哪有那麼多一笑而過。
全都是逼不得已,權衡利弊。
當對方不在乎有些東西,他就只能付出代價。
“興武……”
趙家大門處,出現一個身著白色長袍,頭上戴著玉冠的儒雅書生。
書生手中還捧著書卷,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嘶吼聲衝散了他面上的如玉溫潤,卻衝不散他眼神中如冰雪般的冷靜。
青年書生身體一抖,立即控制住情緒,手一揮,沉聲道:“放箭。”
“嗡……”
弓弩齊射。
箭矢破風的同時。
這青年書生再次下令。
“許都頭,若能擒殺此獠,保你一個城尉之職,實授官身。
其餘人等,若能立功者,賞千金,擢三等……戰死者,我趙家恩養其家人,撫育其子孫。”這話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