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了小鎮,來到東頭一處牛馬驛站處,就見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勁裝青年正在忙碌。
青年粗眉大眼,面相憨厚。
他低頭扛著半扇豬肉放入牛車,轉首,又舀水洗地,洗去地上汙血。忙得不可開交。
“趙兄,怎麼就你一人在此?”
伍雲衝訝異道。
他可是記得,這處四方館據點,可是留有不少人手,算是貨運中轉。
“伍兄,歐陽姑娘,你們也來澶溪鎮了,這位是……陸家少爺吧,陸老爺子壽辰那日,咱們是見過的。”
趙方順驚喜叫道,轉眼似乎想到什麼,又搖頭嘆氣。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唉,先前江州傳來急信,師父他老人家,被人上門挑釁,暗算重傷,如今臥床不起……
我等兄弟本是剛剛交接完鏢貨,正要宴飲慶祝一番,不料遇上此等蘁耗。”
趙方順使勁揉了揉臉,神情微顯難過……
能看得出,他的眼睛裡面佈滿血絲,顯然是極為擔心。
“師弟們已經快馬回城,小弟在此整理一些貨物,也要趕去城中。”
“張老英雄內力深厚,氣貫周身毛梢,已是六品境界。一手四方拳極為精妙,輕易難逢敵手,竟然,竟然……可知是何人動手?”
“聽門中師弟所言,那人約莫三十來歲,長臉無須,左眉到眼角有一處紫紅色的刀疤。劍中夾掌,招數十分精妙。
師父對了一掌,卻沒防著對方掌力後勁無窮,正中前胸,吐血重傷。”
“無眉劍魏中明。”
伍雲衝咬牙切齒。
“此人是顧東廷門下大弟子,擅使碧波劍和驚濤掌,聽說因幼時家變,長大後性子十分兇殘,出手不留餘地。
東海劍派與四方館本無恩怨,要真說起來,應該是四方館這些天幫著咱們天星宗奔走打探訊息……”
幾人一時無言。
從這個訊息之中,至少可以肯定,東海派眾人,仍然藏在江州城內沒有離去。
而且,他們的訊息十分靈通。
一見到天星掌門歐陽正離城,立刻遷怒於四方館,悍然動手。
很可能還在城內設下埋伏。
若是先前自己幾人回城買馬,說不定剛好被撞個正著。
伍雲衝想到這一點,臉色十分難看。
若非陸無病一力堅持繞城而走,樂子可就大了。
“東海派豈有此理,若非我等要事在身,豈容此等惡徒猖狂?都怪我!”
三神峰聯合出動,應對魔門高手南下一事。
此時沒空與東海劍派糾纏,卻沒料到,對方竟然百無禁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打傷四方館張震山的舉動,也許是立威,也許是洩憤。
更多的可能,應該是佈下陷阱,想引他們師兄妹幾位過去。
這是算準了師父他老人家脫不開身。
陸無病則是奇怪的看了跟在身後貓貓一眼,發現小傢伙竟然眼神嫌棄,並不進入驛館,似乎生怕髒汙了它那雪白的小爪子。
“伍兄,千萬不要自責,無論是否衝著你們來,東海派行事無端,枉為正道,他們也會遷怒四方館。
看你們行色匆匆,是要返回山門吧,怎麼沒有乘馬?”
“路上遇到變故,失了馬匹。先前還想上門叨擾,借取坐騎呢。
如今自然不必再提,待伍某回山之後,定然稟告師門長輩,為四方館討個公道。”
伍雲衝面色掙扎,有心想要回去江州看望一下受傷的張老英雄,卻又開不了這個口。
明明知道城裡有問題,還跑過去,那是找死。
“咱們兩家向來交情深厚,我四方館上下更是對歐陽先生極為敬仰……就等著天星宗的好訊息。至於坐騎,趙某能幫到各位師兄師姐,那是榮幸。”
趙方順擠出一個笑容,“跟我來吧,驛站內的牲畜都被趕進山谷,休養足夠,正合驅馳,咱們去挑幾匹。”
說著話,也不容伍雲衝拒絕,拉著他的手就出門往左。
那裡果然隱隱聽到有馬兒嘶叫。
行不多時,前面已經聽到馬蹄踢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