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的時候,我曾去過山寨,特意記下了各處眼線所處位置。”顧大石冷然說道,晃了晃手中大弓,又道:“當初陳家兄弟,拜入我家門下,就是想學那門穿楊箭法……我擅長遠攻,眼線就交給我了。”
“好,趁著陳弓等人身死的訊息,還沒有傳回朝陽寨。頭前誘敵之事,全都拜託顧兄。”
這是提前定好的計策。
朝陽寨身居橫山朝陽嶺,山壁高聳,只有一條路通往山頂,道路十分難行。
並且,其二寨主葛仲出身于軍中,懂得治軍佈防,把那條上山道路守得死死的。
真的想要強行殺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這樣做的話,徒增風險的同時,還可能激怒山上兇人。
萬一,對方發現己方實力太過強大,想到殺人洩憤,那就不太好了。
山上綁了不少女流,那些人都是無辜者。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外出採摘野菜的三娘和二狗,也被山寨匪人捉走……
為了逼迫神箭手獵戶顧大石就範入夥,他們什麼手段都用出來了。
“放心吧,只要陳三陽和葛仲沒有真正感受到威脅,就不會提前對你家妻兒下狠手。”
這是基於人性考慮。
以朝陽寨的威風煞氣,陳三陽的自視甚高,一旦遭受到顧大石的射箭騷擾,首先想到的,就是把他親手抓住,狠狠折磨。
再問一問,當年教導技藝之時,為何那般嚴厲?
陳三陽和陳弓兄弟二人,幼時的悲慘經歷,少年時的自卑,已經化作啃噬心靈的惡狼。
他們橫行無忌,兇殘冷酷。
最後選擇在顧家村旁不遠的橫山朝陽峰立寨。
蘊含的意思很明顯。
在哪裡跌倒,他們就想在哪裡爬起來。
更想要看到熟悉的鄉親匍匐在他們腳下。
或許,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
內心之中,想要的不僅是揚眉吐氣,肆意縱橫,還想要獲得某人的真正認可。
想當著顧大石說一句,你做錯了。
你後悔了沒?說不定,陳三陽最想看到的,就是顧大石的跪地求饒。
並且,當著他的面,殺了他兒子,佔有他妻子。
這就是陸無病聽過顧大石的故事之後,推測出來那位大當家陳三陽的心路歷程。
還有陳弓其人。
此人第一時間,就被小蘭師姐的“暴雨梨花針”射成了蜂窩,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噗……”
夜涼如水,山風嘶嚎。
一支白羽長箭,掠過蒙濛霧氣,穿入山寨哨兵的喉嚨之內。
遠遠看去,那人緊捂住脖頸,一頭栽倒墜落。
還沒掉到地面……
七八丈遠的望樓之上,另一個寨丁,也已經捂著喉嚨“咯咯”嘶叫。
“不愧是百步穿楊神箭手。”
陸無病和歐陽蘭躲在大樹側後,透過枝丫,靜靜看著。
看著山寨內的守夜哨兵一個個倒下,火把大片亮起,同時,聽到山寨之內傳出咆哮。
……
很快,就有一位手提大棍,身形魁梧有如熊羆的壯漢,赤著上身從寨牆之上一躍而下。
此人手中長棍急舞,一棍把射來利箭打得粉碎。
身上肌肉反射油光,如同鐵衣。
除了當先魁梧壯漢,還有一人,卻是身著銀甲,倒拖銀槍,氣息陰冷,如同毒蛇般緊緊跟在身後。
“比想像中要容易得多。”
陸無病深吸一口氣,引蛇出洞的計劃出乎意料的好使。
也不知這兩人是太過自信,還是自大狂妄習慣了。
竟然絲毫沒有防備。
“也比想像中要強上許多。”
歐陽蘭卻是微微緊張起來。
她見識過的江湖人物更多,對實力自然有著自己的一套判斷方式。
“外家橫練金縷衣,六品洗髓境,千斤神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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