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兄,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揹著病號,跑得越快越好,否則,遲恐不及。”
麻臉少女一出店門,離開眾人視線,臉色就變得微微蒼白,故作鎮定說道。
能聽得出,她的聲音微微有著顫抖。
這是真的著急。
而不是像先前那般,一直是在裝惡人。
“我來背,小傢伙,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我家師弟可不是什麼人都背的。”
“切。”
麻臉少女撇了撇嘴,不過,也沒說什麼。
而是老老實實的被歐陽蘭背起。
眼淚又掉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才道:“小女子名喚姬文秀,師兄師姐,你們叫我文秀就可以。”
三人一溜煙朝著大路疾奔。
歐陽蘭感受到肩上的垂落的溼意,眉頭皺了皺,心中微微一軟,心想自己跟小孩子置什麼氣,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一念至此,她語氣轉得溫和了些,問道:“你先前明明已經脫險,又何苦再惡聲惡氣的罵了那些人一頓。
江湖中魚龍混雜,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沒有高手,這樣走一路得罪一路,甚為不妥。”
“頭髮長……不對,我不是說你啊師姐,小妹是說,這位哥哥就不會覺得奇怪,他只會認為我罵得好。”
“嗯?”
歐陽蘭轉頭看向陸無病。
只見齊頭並進,同樣施展輕功的小師弟,並沒有露出奇怪的神情,而是眼神冷冽,看向道路兩側。
這種姿態很熟悉,路上看過無數次了,警惕性直接拉滿。
“師弟,你信她的鬼話嗎?”
“不信,不過,文秀剛剛一通大罵,的確是別有用心,應該是想要改變自己的形象,裝成一副讓人討厭的樣子,讓人誤以為她是一個鄉野粗俗丫頭。”
陸無病說到這裡,話語頓了頓。
“由此可見,文秀的身份可能極為不凡。一旦走漏了風聲,很可能會平添無窮變數。我猜得對不對?”
“沒錯,小哥哥你的腦子真好使。”
姬文秀小嘴就像抹了蜜一般,就算是說著好話,仍然讓歐陽蘭聽得直翻白眼。
看來,小師弟都看錯了。
這傢伙根本就不用裝粗俗,她本來就是。
也不知道,明月峰那些師姐們,怎麼受得了這麼一個小嘴勝過毒蛇的傢伙。
還把她給收入門下。
現在,歐陽蘭已經猜到了,當日在朝陽峰,童家嫂子所說的兩位女俠,除了那位香魂渺渺的宣儀師姐,還有就是這位姬文秀。
當初那一戰,到底是何等情形,已經不可考。
小姑娘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城府的樣子,說話也是不關門,真心有用的話,卻是一句也沒說。
唯有從她暗自垂淚的表情裡面,才可以看得出,心裡的痛苦和悔恨。
“逝者已矣,宣儀師姐的大仇,我跟師弟已經給她報了。
朝陽寨上的山匪,從三大寨主,到百餘惡賊,都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大寨主陳三陽被小師弟一劍割破喉嚨,破了橫練金縷衣,死狀奇慘。
二寨主勾魂槍葛仲,也被一劍穿心……”
“我知道,明月宮的師姐向來喜歡風景秀美的地方。因此,找了一個臨山傍水,有著三株梨花樹的小山坡,當成她最後的歸宿。師妹以後可以去朝陽峰看看。”
歐陽蘭柔聲說著一些事情。
聽著耳邊輕若蚊蠅般傳來的一聲【謝謝】,心中也有些傷感。
又道,“既然可能遇到強敵,終究不能扔下你不管,既然師妹也出身明月峰,那自然也是學過【天心明月劍】的。
不如先讓小師弟給你治治傷,遇到強敵了,不管是打是跑都行,好過動彈不得。”
這話是正理。
當下,幾人找了路邊一處平坦草叢。
用利劍清開一片空地,也不拘地方,坐下治傷。
“你這雙手和左膝,都是硬傷,像是有人硬生生的扳折了。應該是那淫賊下的狠手。”
看著姬文秀紅腫著的雙肘以及左膝。
陸無病對於那採花賊的變態,又多了幾分瞭解。
對方把骨節扳出來,又沒有損傷到筋腱,看得出,手法極其熟練。也不知扳折過多少隻手臂,多少條腿。
不過,很可能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愛好,讓姬文秀的手腳,並沒有得到不可恢復的嚴重損傷,可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陸無病的正骨手法並不算多麼熟練,但以他如今的天賦,只要知道,稍稍嘗試一下,就立即入門。
找了根棍子練了練,也就像模像樣。
喀嚓……
三下五除二。
就把姬文秀的傷臂和傷腿恢復正常,再輕輕揉散淤血,塗了生肌消腫的傷藥。過一會,就已經沒有大礙。
姬文秀已經開心的在地面行走,還能抽出藏在小腿處的短劍舞動劍法。
這種身體素質。
比起前世職場中那些嬌嬌弱女子,不知要強上多少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