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不可改!聽到此言,徐鴻儒的表情微微一變,然後淡淡笑道:“道友這話是何意,我這鏡中照影之術,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戲法罷了,何來天下大勢之說。”
徐鴻儒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想要聚眾造反。
畢竟如今的大松神朝,雖然國運不穩,但一千八百多年的統治和底蘊,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白蓮教能夠動搖。
事實上。
徐鴻儒也從來沒想過造反成功。
他準備聚眾豎起反旗,也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想到這裡。
徐鴻儒也是微微一笑說道:“另外,正如道友所言,大勢不可改,任何敢阻攔大勢之人,都將會被浩蕩洪流毀滅。”
“我不知道友口中的大勢為何,但我可以肯定,道友絕對不知道什麼才是大勢。”
什麼才是大勢?牛鈞聞言,露出好奇之色。
他想過種種可能,卻怎麼都沒想到徐鴻儒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莫非這白蓮教聚眾造反之事的背後,還有著其他隱秘不成?
牛鈞念及此處,不由深看徐鴻儒一眼,左手掐算著法決,想要看看這白蓮教的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隱秘,以至於讓徐鴻儒這般自信。
這一看不要緊。
他竟然真的在徐鴻儒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真龍氣。
說明徐鴻儒有著稱帝的可能性。
甚至按照天機顯示,在未來不久之後,徐鴻儒便會聚眾萬人,在這吳郡中豎起反旗,掀起刀兵,帶著門下的白蓮教徒走上造反之路。
不過,徐鴻儒身上的這一絲真龍氣極為淡薄,並不穩固,好似是透過某種秘法嫁接而來。
所以徐鴻儒儘管有著稱帝的可能,卻也只能成為一尊偽帝,如王朝末年的那些打下一塊地盤就稱帝的草頭王一樣,最終難逃敗亡下場。
再然後。
牛鈞就有看到了一道仙光降臨,徐鴻儒的陰魂直接飛昇成仙了。
沒錯。
徐鴻儒死後,其陰魂並沒有入地府,也沒有被大松神朝的道法高功們鎮壓,而是直接借朝廷的刀兵,尸解成仙了。
看到這樣一個結局。
牛鈞有些愕然的同時,似乎也知道徐鴻儒聚眾造反的原因。
再聯想到,竊取大松神朝國師之位,正在光明正大汲取大松神朝國運的妖魔普渡慈航,以及不久之後紛紛下凡的文武星君,群星惡煞等。
牛鈞似乎有些明白了。
難怪徐鴻儒會說他不知道什麼才是大勢。
原來這大勢不是天下太平,而是大松神朝必須要進入王朝末年,大松神朝的國運必須要不穩定。
歌舞昇平不是大勢,妖魔橫行的亂世才是大勢。
因為只有妖魔橫行的亂世,才能誕生出更多的鬼怪誌異故事,乃至是孕育出神話故事。
沒辦法。
所有的故事裡,都需要一個反派。
尤其是鬼怪誌異故事和神話誌異故事中,更是需要一個個殘爆殘忍的妖魔充當反派。
如果大松神朝的國運太過強盛,王朝百姓有國運庇護,妖魔不敢進入人類生活的城池和聚集地害人,這些故事還要怎麼進行?
此外,唯有到了王朝末期,群雄涿鹿,天上的仙神和群星惡煞們才有理由同時下凡,以王朝亂世演義出更多的神話故事。
想明白了這點。
牛鈞哪還不知道徐鴻儒口中的“大勢”是什麼。
他口中的大勢,不是人道大勢,而是上界仙神們制定的神話大勢。
同樣的,這也就能解釋了徐鴻儒為何聚眾造反,兵敗被殺之後,能夠兵解成仙了。
顯然是某個大人物,對他拉開王朝亂世序幕的獎勵。
亦如漢朝末期的黃巾起義。
徐鴻儒的白蓮教起義,儘管未能成功,推翻大松神朝,卻也掀開了大松神朝的亂世序幕,讓大松神朝迎來了真正的亂世。
尤其還有那國師慈航普度配合,在暗中不斷汲取著大松神朝國運。
如此一來。
這大松神朝能安穩了才怪。
“原來如此,卻是本座想差了。”
牛鈞幽幽嘆息一聲。
他對徐鴻儒的選擇不做評價,因為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徐鴻儒以門人弟子和萬千百姓,換取一條成仙路,值與不值,邪惡與否,都跟他無關。
甚至真要說邪惡的話,他那本尊為了凝練太乙道體,直接出手殺死戰錘宇宙億萬萬神靈,又何嘗是正義之舉。
只不過牛鈞到底是良心未泯,忍不住告誡一聲:“雖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成仙路上多屍骸,但底層的百姓已經足夠苦,還希望徐首領能善待百姓,不要多造殺孽為好。”
老實說。
以牛鈞現如今的修為境界,這真定界的底層百姓,說是氫氣人都不為過,哪怕死傷再多,也如那雲煙飄散,不會有任何影響。
只奈何。
牛鈞到底是良心未泯,內心深處還有著一絲絲的人性和善良。
所以他可以毫不在意的毀滅一個宇宙世界,心中生不出絲毫波瀾,卻忍不住為真定界的百姓多說兩句。
原因很簡單。
因為他真的有看到了這人間的苦難悽慘。
徐鴻儒聞言,稍作沉默,然後道:“道友放心,我也是底層百姓出身,肯定會善待百姓,不會多造殺孽的。”
“如此最好不過!”
牛鈞點頭,然後告誡道:“你的想法我一清二楚,但有些事情卻是需要提醒一二,這也算是我對你的最後忠告。”
“大道修行無捷徑,莫要為了眼前而忽略未來。”
“話已至此,還望你且行且珍惜!”
說罷。
牛鈞便直接施展挪移之術離開。
……
“東訪丹丘西太華,朝遊北海暮蒼梧。暫離真境,來混塵俗,覷百年浮世。似一夢華胥,信壺乾坤廣闊,嘆人間甲子須臾。”
牛鈞於真定界中奔波行走,千萬裡距離不過轉瞬之間,歲月不能留其身。
這一日,牛鈞剛剛參與了一則聊齋志異故事,收穫了幾縷神話之力,突然有接到了白素貞的傳訊,說是許仙身上有發生一些怪事,讓她拿捏不準,想要他幫忙診斷一二。
正巧牛鈞閒來無事,便從北原之地來到這餘杭。
“發生了什麼事?”
牛鈞來到白素貞家中,很快就見到了身懷九甲,即將臨盆的白素貞。
不出意外的話,白素貞肚子裡的孩子,便是那文曲星轉世了。
此時的白素貞,一臉母性光輝。
她聽到牛鈞詢問,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似乎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瞞前輩。”
“我家相公近幾日突然變得神神秘秘的,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不說,還親自給我洗腳,這可是從未有過的。”
“我不是不知福,可他以前沒對我這麼好過,我這心裡有些沒底,總覺得哪裡不對,感覺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白素貞有些難以啟齒說道。
“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