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殿下不可以

“凡人只見其形，不見其神。”

他的意念陡然間帶上了一絲冷意，彷彿是對他們質疑的慍怒。

“你們以為，關鍵在於水和布？”

“錯！”

“關鍵在於‘恆’！在於‘潤’！”

“水盆之水，要時刻保持潔淨充盈；懸掛之布，要時刻保持溼潤。使其散發的水之精魄，如春雨潤物，綿綿不絕，持續不斷地充盈整個宮室。如此，方能改變一室之氣象，以水潤金，以水克火，令五行重歸平和。”

“你們凡人的做法，灑掃庭除，不過是杯水車薪，瞬息即幹，如何能與天時抗衡？”

這一通連唬帶嚇，夾雜著聽不懂的專業術語，瞬間鎮住了所有人。

是啊，他們以前也試過灑水，但只是灑在地上，很快就幹了。誰能想到，要用這種方法，讓整個房間一直保持溼潤呢？

聽起來，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是朕愚鈍了！朕多謝先生指點！”李世民的聲音裡充滿了恍然大悟和一絲羞愧。

他為自己剛才的懷疑感到汗顏。仙家手段，豈是凡人能夠輕易揣度的？看似簡單，實則蘊含大道至理！

“陛下……”長孫皇后輕喚一聲，聲音裡帶著感動和希望。

“觀音婢，你別動，朕親自去辦！”李世民此刻已經完全信服，行動力爆表，“來人！速速按先生所言佈置！快！”

一聲令下，手鐲那頭立刻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

宮女、太監們開始忙碌起來，搬水盆的，找棉布的，搬地毯的……整個立政殿都動員了起來。

林遠在萬曉宮裡，緊張地聽著對面的動靜，額頭上全是汗。

成敗，在此一舉了。

這要是沒效果，他就可以準備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萬曉宮裡安靜得可怕，只有林遠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而手鐲那頭，也漸漸從嘈雜變得安靜下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就在林遠快要憋不住想問問情況的時候，長孫皇后那溫柔又帶著一絲驚喜的聲音，輕輕地響了起來。

“陛下……臣妾覺得……好像……真的舒坦一些了。”

轟！

林遠腦子裡緊繃的弦，瞬間鬆了下來。

成了！

“真的？”李世民的聲音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狂喜。

“嗯。”長孫皇后應了一聲，聲音比之前有力了許多，“胸口不那麼悶了，呼吸也順暢了。這屋裡的空氣……聞起來很清新，很舒服，不像之前那麼幹燥嗆人。”

“哈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那壓抑了許久的笑聲，終於爆發出來，充滿了帝王的快意和丈夫的欣慰。

“仙法！果然是仙法啊！”

“小囊君好厲害！”小兕子奶聲奶氣地歡呼起來。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救命之恩！”長樂公主的聲音也帶著由衷的感激。

聽著對面一片歡騰，林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了沙發上。

後背，已經被冷汗溼透了。

太刺激了。

跟千古一帝玩這種心跳遊戲，簡直比坐過山車還嚇人。

但回報也是巨大的。

他能感覺到，經過這件事，李世民對他的信任度，已經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先生大恩，朕與觀音婢，沒齒難忘！”李世民激動的情緒平復了一些，語氣變得無比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