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李懵了！這鴨子比玄甲軍還有排面！

“陛下，先生之能，通天徹地。”

“其所點化的神兵，亦有神性。”

“此非逃竄，乃是天意。是神兵在告訴我們，它們已經做好了出征的準備。”

“它們，在等您這位人間帝王的號令！”

房玄齡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小錘子，精準地敲在李世民的心坎上，將他所有的暴怒和惶恐，都敲打成了最純粹的狂熱和虔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壓抑了許久的狂笑聲，再一次，從李世民的胸腔裡，毫無徵兆地爆發出來！

他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聲，都要暢快！

他指著房玄齡，又指了指天，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天意！好一個天意！”

“好一個自行集結的神兵！”

之前的惶恐，之前的暴怒，在這一刻，全都化作了對那位未曾謀面的先生，最狂熱，最虔誠的崇拜！

他明白了！

先生的計劃，環環相扣，滴水不漏！

連鴨子的本能，都算計了進去！

這哪裡是疏漏？這分明是神來之筆！

省去了他們驅趕鴨群穿過長安城的巨大麻煩！

讓這支大軍，以一種最有效率，最符合它們天性的方式，完成了戰前集結！

“傳朕旨意！”

李世民猛地收住笑聲，臉上洋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強大自信！

“備馬！朕要親赴渭水！”

他甚至連身上那件還沾染著玄武門複雜氣息的常服都來不及換，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內侍，大步流星地就朝著殿外衝去。

“全軍聽令！”

“目標，城西渭水河畔！”

“朕，要親自去為我的神兵大軍，送行！”

……

長安城的黎明，總是帶著一種獨特的煙火氣。

早起的炊煙，混雜著坊市間包子鋪蒸籠裡冒出的熱氣，在微涼的晨風中，緩緩彌散。

然而，今日的黎明，卻被一陣狂暴的馬蹄聲，徹底撕碎。

“駕！”

李世民一馬當先，胯下的“颯露紫”神駿非凡，四蹄翻飛，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在長長的朱雀大街上狂奔。

他身後，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三人，一個個養尊處優的文臣，此刻也只能咬著牙，拼了老命地催動馬匹，緊緊跟隨。

尤其是杜如晦，他肥胖的身軀在馬背上劇烈地顛簸著，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要被顛出來了，一張胖臉煞白，嘴裡還不住地念叨著。

“陛下……您慢點……老臣……老臣快不行了……”

房玄齡瞥了他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長孫無忌則緊緊抿著嘴，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雙被“汙染”的官靴，還有那遮天蔽日的蝗災急報，以及……那自行集結的千萬神兵。

這短短的一夜，發生的事情，比他過去十年經歷的還要離奇。

一行人就這樣，以一種近乎於逃命的姿態，衝出了長安西門。

越是往西，空氣中的水汽便越是濃重。

馬蹄尚未踏上渭水河畔的土地，一股奇特的聲音，便順著風，遙遙地傳了過來。

那不是水流聲，也不是風聲。

那是一種……低沉的，連綿不絕的，彷彿有千萬張嘴在同時鼓譟的嗡鳴。

嗡——嗡嗡——

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從一開始的細微震動，到最後，竟匯成了一道撼天動地的聲浪！

彷彿整個大地，都在這聲音中顫抖！

“這……這是什麼聲音？”

杜如晦勒住韁繩，臉上的驚恐之色更濃了。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也變了臉色，這聲音，太詭異了，帶著一種原始而又龐大的壓迫感，讓人心頭髮慌。

李世民沒有說話，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前方那道被晨霧籠罩的河堤，眼神裡，是無與倫比的期待和狂熱。

他催動戰馬，衝上了最後一道緩坡。

下一刻。

當渭水河畔那壯闊到令人窒息的景象，毫無保留地衝入他眼簾的瞬間。

李世民，這位見過屍山血海，踏著兄弟的屍骨登上皇位的鐵血帝王，他的呼吸，徹底停滯了。

那是什麼？

那是一片……黑白相間的，望不到盡頭的，正在緩緩流動的……生命之海！

千萬只鴨子！

數以千萬計的鴨子，如同無窮無盡的潮水，鋪滿了整個渭水河畔！

從他們腳下的河堤，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

從寬闊的河灘，到清淺的河道，再到對岸的草地。

入目所及，除了鴨子，還是鴨子！

它們有的在河邊低頭飲水，有的在灘塗上梳理羽毛，有的則擠在一起，閉目休憩。

黑色的，白色的，麻色的……無數的生命，匯聚成了一片巨大到超乎人類想象極限的活著的“地毯”，將大地原本的顏色，徹底覆蓋。

那震耳欲聾的嗡鳴，正是它們此起彼伏的叫聲匯聚而成的交響。

那不是“嘎嘎”的叫聲，當千萬只鴨子同時發出聲音時，那已經是一種近似於雷鳴的，充滿了生命力的咆哮！

太陽從東方升起，金色的晨曦灑在這片黑白色的海洋上。

無數顆圓溜溜的腦袋，無數雙黑瑪瑙般的眼睛，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