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雍州城炸鍋了！杜相公一句話，全城富豪要造反！

城牆之上，風吹過，捲起楊文幹官袍的衣角，獵獵作響。

他身後的空氣，卻像是凝固了。

那一個個平日裡對他阿諛奉承，恨不得把祖宗牌位都搬出來給他磕頭的雍州士紳，此刻，全都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表情看著他。

那不是畏懼，不是憤怒，而是一種……看死人的表情。

“楊……楊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家家主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寒氣。

他的手還在抖，臉色慘白得像一張宣紙。

二十萬貫！

那不是二十萬個銅板！那是他王家幾代人積攢下來的，能買下半個雍州城的真金白銀！

現在，杜如晦那個死胖子一句話，就要變成一堆廢紙了？

楊文乾的心，咯噔一下。

他強作鎮定，回過身，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王員外，諸位鄉親，稍安勿躁！”

他試圖用自己雍州刺史的官威，來壓下這股已經失控的恐慌。

“那杜如晦不過是虛張聲勢，嚇唬我等罷了！他一個宰相，還能一手遮天不成？這利國債券，乃是朝廷發行的，豈是他一句話就能作廢的？”

他不說這話還好。

他一說完，王家家主那張慘白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嚇唬？！”

王家家主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像一把錐子，狠狠扎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楊文幹！你他媽的當老子是三歲小孩嗎？！”

他直接撕破了臉，指著楊文乾的鼻子破口大罵。

“他杜如晦是宰相！他身後是玄甲鐵騎！他手裡捧著的是陛下的聖旨！他說是廢紙，那就是廢紙！”

“你楊文幹算個什麼東西？太子舊部？前朝的餘孽！陛下沒清算你，是陛下仁慈！你倒好，拿著我們全雍州的身家性命，去給你當年的主子盡忠？”

“我呸！你那死鬼主子，配嗎？！”

這番話，罵得又毒又狠，直接把楊文幹最後一塊遮羞布都給扯了下來。

楊文乾的臉，瞬間從倨傲的白色，變成了羞憤的紅色，最後，化作了暴怒的鐵青！

“放肆！”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劍，劍尖直指王家家主的咽喉！

“王德發！你敢辱罵本官！是想造反嗎？！”

“來人！給本官將這群刁民拿下！”

他厲聲嘶吼，聲音因為憤怒而變了調。

城牆上的守軍，立刻圍了上來，明晃晃的刀槍，對準了那群手無寸鐵計程車紳。

那群士紳被嚇得連連後退，臉上全是恐懼。

然而，王家家主，卻一步未退。

他挺著自己的胸膛，用脖子，直直地迎上了楊文幹那冰冷的劍尖。

一絲血痕，從他的脖子上滲了出來。

他卻笑了。

那笑容，充滿了絕望，也充滿了瘋狂。

“造反？”

他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城樓。

“楊文幹，你錯了。”

“不是我們要造反。”

“是你，在逼著我們，不得不反！”

他猛地後退一步，振臂高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著城下，對著整座雍州城，發出了泣血般的嘶吼！

“雍州的父老鄉親們！都聽著！”

“刺史楊文幹，抗旨不遵，意圖謀逆！他要拉著我們全城的人，給他陪葬！”

“我們的錢！我們辛辛苦苦買的利國債券！都要被他害成廢紙了！”

“我們不能等死啊！”

他的聲音，在雍州城上空，久久迴盪。

城牆之下，無數百姓和聞訊趕來的商賈，全都抬起了頭，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恐慌。

債券作廢？

這四個字，比千軍萬馬還要可怕！

楊文幹看著城下那一張張由驚愕轉為憤怒的臉，他感覺自己的手腳，開始發涼。

他錯了。

他錯估了那“利國債券”的威力。

他以為那只是朝廷圈錢的把戲，卻沒想過，這東西，已經把整個大唐的財富，都捆綁在了皇帝的戰車上！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想攔的，只是一群鴨子。

可他得罪的，是整個雍州，乃至整個天下的財富！

“反了！都反了！”

楊文幹狀若瘋魔，揮舞著長劍。

“給本官殺了他們！殺了這群亂臣賊子！”

然而，他身旁的那些守軍，卻遲疑了。

他們握著刀的手，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