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債血償

幾個小時後，時間已經到了凌晨的12點，王家堡據點外圍大約一里的位置！

楊安整個人趴在冰冷的野地裡，像塊石頭，一動不動。

夜風捲著土腥氣，一股腦往鼻子裡鑽。

要是擱以前，黑燈瞎火的，一里地外的王家堡據點？能瞅見炮樓頂上那點人影就算眼力好了！可現在不一樣了。

但現在呢，楊安抬眼望去，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眼前架了個望遠鏡，還是夜視的！

炮樓頂上的人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連在做什麼動作都大差不差能夠看得出來。

炮樓底下圍著的那圈土牆，看著也不是模糊的一坨了，牆上夯土的粗糙紋理，牆頭拉的鐵絲網那疙疙瘩瘩的鐵蒺藜，都瞧得真真兒的！

鐵絲網上好像還掛著些黑乎乎的東西，估摸著是爛布條子或者死鳥。

土牆邊上，挨著炮樓，蓋了幾間低矮的土坯房，黑黢黢的，沒點燈。那應該就是偽軍住的窩棚，還有馬廄啥的。

最扎眼的是炮樓前面那片空地，黑壓壓地戳著幾個木頭架子，那是瞭望哨？還是掛人的？

楊安心裡一抽，不敢細想。

耳朵也靈得不像話。

風颳過枯草的“唰唰”聲，遠處不知道啥蟲子的“唧唧”聲，還有……嗯？好像有點別的動靜？

細細碎碎的，像是人走路踩在碎石子上發出的“嘎吱”聲，還有……打哈欠？

楊安屏住呼吸，耳朵像雷達似的往聲音來處轉。沒錯！就在炮樓側面土牆拐角那邊！

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夜裡，被他強化過的耳朵抓得死死的！

“有動靜！”楊安心裡一緊，趕緊把身子又往下壓了壓，幾乎要陷進土裡。他死死盯著土牆拐角那片陰影。

沒過多久，影影綽綽地，一個縮著脖子、揹著長槍的人影，晃晃悠悠地從牆根陰影裡溜達出來了。

那人影走得很慢，一步三晃盪，時不時還抬手揉眼睛，嘴裡好像還嘟囔著什麼，隔太遠聽不清，但那懶散勁兒，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味兒。

“二鬼子！巡夜的！”楊安眼睛瞬間亮了，像餓狼盯上了肉。

心臟“咚咚”地開始擂鼓，不是害怕，是那種獵物終於出現的興奮！

那偽軍完全沒察覺自己被盯上了，溜達了沒幾步，大概是嫌冷，又縮回了牆角的陰影裡。

不一會兒，一點微弱的紅光在牆角陰影裡一閃一閃地亮了起來。

抽菸！這狗日的在抽菸！

楊安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眼神兇得像刀子。“就你了！”

他不再猶豫，像條貼著地皮遊走的蛇，悄無聲息地開始往前挪。

動作不快，但異常穩當。強化過的身體對每一塊肌肉的控制都精準無比，每一次手腳落地都輕得像貓，連根枯草都沒碰斷。

夜風成了他最好的掩護，刮過荒草和廢墟的嗚咽聲，完美地掩蓋了他移動時那點微乎其微的摩擦聲。

他不敢走直線，而是藉著地形起伏，還有那些被炸塌、燒燬的土牆、樹墩子的陰影，一點點地往前蹭。

眼睛死死鎖著炮樓頂上那些人影和偽軍抽菸的角落，耳朵豎得像天線，捕捉著任何一絲異常的動靜。

距離在一點點拉近。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