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是什麼？
要是換做以前，宋明伊會覺得，武術一道，就是追求極致的體能，實現人體最大程度的爆發。
但現在，看過急成落楓修煉到至臻境界後的武學造詣，宋明伊不這麼想了。
武學不是莽夫，而是極致的悟道和這一切的結合。
它甚至很美。
成落楓流暢的身形，清瘦有力，哪怕身體處於極度的痛苦之中，他也沒有表現出來的。
他的招式渾然天成，每一擊都彷彿帶著天地間的最為玄妙的力量，厚積薄發。
宋明伊和陸慎行看了許久。
他們都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
哪怕這一套招式，成落楓只演示了一遍，兩人卻都已牢牢記在了腦海之中。
這一套招式的玄妙，早就難以用語言來描述。
他們看完，也唯有寂靜和意猶未盡。
成落楓演示完，猛然咳嗽了幾聲，可他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就連血都咳不出來，如同一個乾癟的氣球，徹底走到了枯木一般的盡頭。
宋明伊和陸慎行正要上前扶他，卻見成落楓自己站穩，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們先學吧，我的身體只能演示這一次，能學到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悟性了。”
“我要先去休息了。”
“好……”
成落楓的腳步很緩慢。
就像是一棵逐漸枯敗的樹，已經走到了最後的年輪。
宋明伊和陸慎行對視一眼，宋明伊思索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師父，您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讓我看一下你的身體嗎？我進來之前還有個身份是醫生。”
成落楓笑笑，宋明伊的醫術水平他看在眼裡，的確很出色，但是……
“這生死咒，是解不了的，至今都沒有任何解法。”
如果是剛中毒的時候遇見宋明伊，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現在，他大限將至。
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啊！
成落楓：“你還是先領悟吧，我的身體我清楚的，哪怕這裡藥材齊全，也斷然沒有別的辦法了。”
宋明伊抿了抿唇。
她還想再爭取一下，但看成落楓因為今天演練武術，已經很疲憊了，宋明伊也就點點頭：“好，那師父你先去休息，這事情之後再說。”
成落楓點頭，轉身離開。
陸慎行看向宋明伊，神色溫柔：“師父他現在狀態不行，過幾天可以再看看。”
宋明伊點頭，眸中難掩幾分擔憂：“撐著他活下去的只有幾分心氣，剛才我看他把這些畢生所學教給我們之後，這些心氣也隱約有消散的痕跡。”
俗稱，提著一口氣。
要是這口氣散了，那人也差不多將行就木了。
把自己的武學一道傳承下去，或許也曾經是成落楓的心願吧。
現在這個心願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陸慎行默了默，什麼也沒說，他沒有醫術，現在也做不了任何。
他們想上去，想去找明謹言報仇，那也要自己的身體能好起來才說。
四大天王只忠誠於龍王。
所以，要對付明謹言，很難很難。
陸慎行深吸一口氣，不斷開始精煉自己的武學水平。
哪怕身上的傷口不斷崩裂，鮮紅的血液一寸一寸地染紅了繃帶，陸慎行也不覺得疼。
宋明伊也專心致志起來。
她想起那個被碾碎的通訊儀，不知道紅粟他們怎麼樣了，她一定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