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力以赴？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切割成一道道細長的光柱。

黃餘生站在嘉星傳媒氣派的玻璃大門外。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有些過快的心跳。

昨晚接到電話後，他幾乎一夜未眠。

腦子裡反覆推演著今天可能面對的各種情況。

解約？

雪藏？

還是更糟糕的，直接面對那筆天文數字的違約金？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唯一的，還算拿得出手的休閒西裝。

這是原主爆火那段時間購置的行頭之一。

如今穿在他身上，略有些寬鬆。

三個月的精神內耗和拮据生活，讓他清瘦了不少。

推開沉重的玻璃門。

冷氣混合著消毒水和淡淡香氛的味道撲面而來。

前臺小姐帶著職業化的微笑，但在看清他臉的瞬間，那笑容微妙地僵硬了一下。

“你好，我找楊總。”

“黃餘生先生是嗎？”

前臺顯然早已接到通知。

“楊總還在開會，請稍等片刻。”

她指引黃餘生到旁邊的休息區等候。

休息區寬敞明亮，柔軟的沙發，精緻的茶几，牆上掛著公司旗下當紅藝人的巨幅海報。

每一張光鮮亮麗的面孔，都像是在無聲地提醒他此刻的落魄。

他坐在沙發上，脊背挺得筆直。

目光掃過那些海報，最後落在角落裡一盆綠植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偶爾有工作人員匆匆走過，投來或好奇，或鄙夷，或完全無視的目光。

他像是一個誤入華麗宴會的局外人，與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

大約過了半小時。

一陣清脆的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

楊蜜的助理，一位穿著黑色職業套裝，表情一絲不苟的年輕女性走了過來。

“黃先生，楊總請你過去。”

黃餘生站起身，默默跟上。

穿過長長的走廊，兩側是透明的玻璃會議室和辦公室。

他能感受到無數道視線，或明或暗地落在他身上。

如同審視一件待處理的瑕疵品。

助理在一扇厚重的實木門前停下，輕輕敲了敲門。

“進。”

裡面傳來一個略帶慵懶，卻透著不容置疑威嚴的女聲。

助理推開門，側身讓黃餘生進去，然後從外面輕輕帶上了門。

辦公室極大，視野開闊。

整面的落地窗外，是魔都繁華的天際線。

楊蜜就坐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後，背對著門口，望著窗外。

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藍色西裝套裙，長髮挽起，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也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她沒有立刻轉身。

黃餘生也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站在辦公室中央。

空氣彷彿凝固了。

只有牆上古董掛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清晰可聞。

這種無聲的壓迫，比直接的斥責更讓人難熬。

黃餘生能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裡鼓譟的聲音。

他悄悄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

楊蜜終於開口，聲音平穩，聽不出情緒。

她緩緩轉動座椅，面向黃餘生。

她的妝容精緻，眉眼間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銳利如鷹隼，直直地刺向他。

黃餘生迎著她的目光，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

“是因為我最近的直播嗎？”

楊蜜沒有直接回答。

她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吃黑流量。”

她輕輕吐出這幾個字，帶著點玩味。

“膽子不小。”

“你知道你點評的那些人，背後牽扯著多少利益關係嗎？”

“還是你覺得，你已經糊到可以無所顧忌了？”

她的語氣並不嚴厲，甚至算得上平淡。

但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打在黃餘生的神經上。

“楊總，我只是想找一條活路。”

黃餘生抬起頭，眼神裡沒有怯懦，只有坦誠。

“公司沒有給我任何資源，違約金我短期內也無力償還。”

“直播，是目前我唯一能想到，能賺到一點錢，並且……維持一點熱度的方法。”

“維持熱度？”

楊蜜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靠捱罵維持的熱度，有意義嗎？”

“黑紅也是紅。”

黃餘生幾乎是脫口而出。

說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這是原主殘留的思維慣性，還是他潛意識裡也認同了這個畸形的邏輯？

楊蜜顯然也沒料到他會這麼直接，怔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倒是實誠。”

她放鬆身體，靠回寬大的椅背裡，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聽說……你最近廚藝見長？”

話題的突然轉換，讓黃餘生心頭一跳。

他昨晚才啟用系統，今天一早楊蜜就知道了？

是巧合，還是……

他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