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心向背

陳道明電影角色的落定，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

漣漪擴散，波及甚遠。

最先感受到變化的，是《天籟之聲》節目組內部。

導演王正宇對黃餘生的態度，在原有的客氣基礎上，又多了一層難以言喻的，近乎平等的尊重。

資源傾斜變得更為明顯。

最好的排練時段，最資深的現場導播，甚至連化妝師都是首席親自上手。

其他選手看在眼裡，心態各異。

有真心佩服的，有暗自較勁的，也有像那個星耀新人一樣，眼神裡藏著嫉恨卻又不敢表露的。

娛樂圈，從來都是最現實的名利場。

實力和資源，是唯一的通行證。

這天排練間隙。

王正宇親自來到休息室，屏退左右，神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餘生，有件事得跟你通個氣。”

黃餘生放下手中的樂譜，抬起頭。

“王導您說。”

“下一輪‘主題創作’的評審，除了固定的四位，還會加入三位‘特邀媒體評審’。”

“投票權重，各佔百分之三十。”

王正宇壓低了聲音。

“這三個名額……菠蘿衛視高層很重視。”

“目前定下來的兩個，都是和我們合作密切的主流媒體。”

“但最後一個名額……”

他頓了頓，看著黃餘生。

“華藝和星耀，都在全力爭取。”

“想塞他們控股的那幾家娛樂媒體進來。”

黃餘生眼神微凝。

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固定評委礙於情面和節目聲譽，打分尚有底線。

但若是被對家掌控了媒體評審席，等於直接扼住了他三分之一的命脈。

在“原創作品”這種主觀性極強的環節，想找理由壓分，太容易了。

“臺裡什麼意思？”黃餘生問。

“還在博弈。”王正宇揉了揉眉心，“李翰主任是支援我們的，但對方開的條件也很誘人。”

“廣告投放，資源置換……你知道的。”

黃餘生點頭。

資本的遊戲，無非利益交換。

“蜜姐知道了嗎？”

“已經透過氣了。”王正宇嘆了口氣，“她正在想辦法，但對方這次勢在必得。”

“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送走王正宇，黃餘生坐在休息室裡，久久沒有說話。

執行經紀人推門進來，臉色也不太好看。

“華藝和星耀這次聯手了。”

“他們旗下的水軍統一了口徑，開始在各大論壇帶節奏。”

“說你能拿到電影角色，是因為承諾了《天籟》節目組某些‘資源置換’，暗示比賽有黑幕。”

“想提前製造輿論，為你後續可能被淘汰做鋪墊。”

手段一如既往的卑劣，但卻有效。

一旦“黑幕”的種子被種下，無論他後續表現多出色，都可能被質疑。

“蜜姐那邊怎麼說？”黃餘生問。

“蜜姐讓你專心準備比賽，其他的她來處理。”

“但這次……對方來勢洶洶。”

連執行經紀人的語氣都帶著不確定。

黃餘生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龍。

陽光刺眼，他卻感到一絲寒意。

這就是站在聚光燈下的代價。

每一分榮耀，都伴隨著十分明槍暗箭。

他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裡沈冰的號碼。

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撥出去。

沈冰已經幫他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