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第一奸臣,老朱求我別死

第70章 私吞銀兩

崇文門外的官道被兩道深深的車轍印給剖開了。

雪下得正緊,把那兩道黑乎乎的爛泥印子襯得格外刺眼。沉悶的吱呀聲連成了一片轟鳴,震得城牆上的積雪簌簌往下掉。那是過載馬車的輪軸不堪重負發出的哀鳴。

第一輛大車已經進了城門洞,最後一輛還在十里外的通州官道上挪動。

押車的不是尋常鏢局,清一色的飛魚服,繡春刀。領頭的是東廠番子,一個個把臉繃得死緊,手按在刀柄上,哪怕凍得鼻涕流進嘴裡也不敢抬手擦一下。

這車上拉的不是糧,也不是布。

是銀子。

兩千萬兩白銀!

這是整個江南士紳幾十年的脂膏,是鄭芝龍在海上橫行半輩子的家底。如今全被裝進這幾千口大榆木箱子裡,浩浩蕩蕩地運進了京城。

……

戶部衙門的大堂裡,炭盆燒得通紅。

崇禎皇帝朱由檢在大堂裡來回轉圈,那雙穿著明黃龍靴的腳把青磚地磨得鋥亮。

“來了嗎?”朱由檢猛地停住腳,問門口的太監。

“回皇爺,剛進崇文門。”王承恩躬著身子,臉上笑得褶子都開了,“錦衣衛那邊傳話,車隊首尾相接,把官道都堵死了。老奴活了這把歲數,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朕也沒見過。”

朱由檢深吸了一口氣,那張常年緊繃、帶著苦相的臉,此刻泛著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他走到戶部尚書畢自嚴面前。

這老頭正跪在地上,手裡捧著個賬本,激動得渾身哆嗦。

“畢愛卿,有了這筆錢,遼東的軍餉能發了吧?”

“能!能!”畢自嚴老淚縱橫,磕頭如搗蒜,“不光是欠了兩年的軍餉,就連九邊的城防修繕、新兵的開拔費,全都夠了!皇上,這是天降甘霖啊!大明中興有望啊!”

朱由檢大笑兩聲,伸手摸了摸袖口裡那塊有些磨損的玉如意。

這是他平日裡最喜歡的物件,焦慮時總愛拿在手裡盤。

“等銀子入了庫,朕要先撥三百萬兩去西北賑災。再撥兩百萬兩給工部造炮。剩下的……”朱由檢眼裡閃著光,“存起來。只要手裡有錢,朕就不怕那幫建奴,也不怕那流賊!”

他越說越興奮,彷彿已經看到了大明盛世重臨。

“報——!”

一個戶部的小吏跌跌撞撞地衝進大堂,帽子都跑歪了,一進門就被門檻絆了個狗吃屎。

“慌什麼!”朱由檢心情好,沒怪罪,“銀子到門口了?”

那小吏趴在地上,臉白得像紙,嘴唇哆嗦了半天沒擠出一個字。

畢自嚴急了,上去踹了一腳:“說話!車隊到哪了?”

“到……到棋盤街路口了……”小吏嚥了口唾沫,帶著哭腔喊道,“可……可九千歲下令,車隊不往戶部走,往西拐了!”

“往西?”朱由檢愣了一下,“西邊是哪兒?”

大堂裡死一般寂靜。

畢自嚴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西邊……那是九千歲的私宅,豹房別院。”

……

棋盤街十字路口。

沈訣騎在一匹黑馬上。他裹著那件厚重的狐裘,半張臉埋在領子裡,只露出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寒風捲著雪沫子往脖子裡灌,激得他喉嚨發癢。他死死咬著牙關,把那聲咳嗽嚥了回去,胸口憋得生疼。

沈煉策馬過來,看著前方轉向的車隊,猶豫了一下。

“義父,真要這麼幹?這可是兩千萬兩,皇上那邊……”

“那邊怎麼了?”沈訣聲音啞得厲害,聽不出情緒。

“皇上在戶部等了一上午了。”沈煉壓低聲音,“您若是把這錢全拉回私宅,明兒個那幫言官能把午門給跪塌了。這謀反的帽子,怕是摘不掉了。”

沈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給戶部送去。”

沈煉眼睛一亮:“送多少?”

“五十萬兩。”

沈煉差點從馬上栽下去:“多少?!”

“聽不懂人話?”沈訣轉過頭,眼神冷得像這漫天的雪,“五十萬兩,給皇上修修園子,添幾件新衣裳。剩下的,全拉去豹房。”

“義父……”

“戶部那個窟窿,填不滿。”沈訣打斷了他,語氣很輕,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決絕,“兩千萬兩進了戶部,層層漂沒,到了邊關能剩下兩百萬兩就算那幫官老爺積德了。與其餵了那幫狗官,不如餵我的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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