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試探，貼身侍女！

從皇極殿到司禮監，不算長的一段路今日卻格外漫長。

風從宮牆的拐角吹來，灌進他寬大的袍袖裡，帶來一陣涼意。

沈訣沒有坐轎，就這麼走著。

周圍的太監和番役都遠遠地跟著，不敢靠近，也不敢出聲。

整個皇城，彷彿只剩下他自己的腳步聲和風聲。

沈訣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終於，司禮監那熟悉的牌匾出現在眼前。

跨過高高的門檻，外界的喧囂被徹底隔絕。

“都退下。”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煉躬身領命，揮手示意所有人退到院外，自己則守在了通往內堂的月亮門邊，像一尊沒有感情的石像。

沈訣獨自一人穿過庭院。

院裡的老槐樹，葉子已經落得差不多了，光禿禿的枝丫伸向灰濛濛的天空。

他推開內堂的門。

一股混雜著陳年書卷和冷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門在他身後緩緩合攏，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堂內很暗，光線從高窗透進來，在地上投下幾塊模糊的光斑。

沈訣站定了。

那股從皇極殿一直強撐著的力氣，在這一刻被抽走了。

喉頭一陣熟悉的癢意湧了上來。

他想壓下去。

沒能壓住。

“咳……！”

一聲壓抑的咳嗽撕裂了滿室的寂靜。

緊接著，是更加劇烈完全無法控制的痙攣！

“咳！咳咳咳……！”

沈訣彎下腰，一手撐住身旁的紫檀木桌案，整個身子劇烈地顫抖。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胸腔裡像是被點了一把火，灼燒著五臟六腑，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一股腥甜的味道直衝喉嚨。

他從懷裡摸出一方雪白的絲帕，死死捂住嘴。

帕子很快就被濡溼了。

許久，那陣要命的咳嗽才漸漸平息。

沈訣脫力地靠在桌案邊，大口喘著氣，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他攤開手。

雪白的絲帕上，一朵刺目的血花正在緩緩綻開。

沈訣盯著那攤黑血，久久沒有動。

自己身體的根基早就爛了。

系統續上的命，不過是在一棟朽壞的房子上刷了一層新漆。

就在這時，一個極輕的腳步聲從屏風後傳來。

沈訣的身體瞬間繃緊。

他猛地抬頭。

柳如茵站在那裡。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長髮簡單地束在腦後，手裡還拿著一卷剛剛整理好的密報。

她應該是來彙報暗刺營工作的。

或許是聽到了自己失控的咳嗽聲。

她沒有退出去。

她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堂內的光線很暗，沈訣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他只看到她握著密報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她看到了。

她一定看到了！

沈訣的心沉了下去。

他慢慢直起身子，將那方染血的絲帕收回袖中，動作從容，彷彿那上面只是一點不小心沾上的茶漬。

他擦了擦嘴角。

“誰準你進來的？”

沈訣的聲音很冷，帶著一絲被冒犯的沙啞。

柳如茵沒有回答。

她只是看著他，安靜地看著他。

沈訣的心頭湧上一股暴戾的殺意。

殺了她！

只要殺了她，這個秘密就永遠是秘密。

可是，她現在是暗刺營的指揮使，是一把剛剛磨好的能探入那些勳貴後宅的刀。

現在殺了，太可惜。

沈訣的臉上慢慢浮現出那抹熟悉的冰冷的笑意。

他一步步向柳如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