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高考前夕，看守所撈人。

講臺側方陰影裡，張偉指節繃得發白，筆尖在答題卡上劃出刺耳吱呀聲。

墨痕在橫線間重重堆疊，每個數字，每道公式都寫得力透紙背。

此時此刻，他垂著眼，睫毛繃成直線，喉結滾動時帶著股狠勁，咬牙切齒的瘋狂書寫不停。

彷彿要和某人在這場考試裡，拼出個勝負高低。

同一時刻，高三教學樓每間教室都浸在凝滯寂靜裡。

粉筆灰在斜陽裡浮沉，巡考老師的皮鞋跟敲著水磨石地面。

“嗒~嗒~噠~”

宛若在學生們心上行走。

偶爾有紙張翻動的輕響，亦被驟然打斷。

期間，總有那麼幾道慌張目光剛從桌下抬起，就撞進老師冰冷視線裡。

緊接著，結果便是作弊紙條被沒收。

那些垂頭喪氣的背影，也自然而然成了考場上轉瞬即逝的小插曲。

學生們在考試中，涇渭分明地分為兩種狀態。

學霸們指尖輕捻筆桿，眉頭微蹙時，思路早已在草稿紙上鋪成密網。

而學渣們卻如坐針氈，轉著筆桿的手越轉越快，目光在試卷和天花板間遊移，嘴角抿出若有若無的愁緒。

無數沒說出口的抱怨、對著難題的無奈、還有對考試結束的迫切期待，正化作一縷縷無形怨念升騰。

懸在教學樓頂的太陽，轉眼就落到了簷角，把影子拉得老長。

一上午的考試，就在筆尖與紙張摩擦聲裡悄無聲息地耗完了。

下課鈴剛落，顧淵走在前面，脊背挺得筆直，腳步不快不慢。

陽光落在髮梢，連肩頭褶皺都透著鬆弛。

路過走廊裡扎堆對題的同學時，他連目光都沒偏一下，彷彿上午結束的不是一場場考試。

只是尋常的教學上課，半分煩惱都沒有。

而跟在他身後的周雪瑤，卻像被抽走了力氣。

踢著腳下石子，包包帶滑到胳膊肘也沒理，眉頭擰成個小疙瘩。

此時此刻，周雪瑤一想到下午還要面對滿是公式的試卷，太陽穴就突突地跳。

連嘴裡嚼著的薄荷糖，都沒了往日清爽勁兒，只剩下滿心煩躁在打轉。

放學路上，熱鬧非凡。

有同學湊在一塊兒，邊走邊爭得面紅耳赤，“最後一道大題的輔助線明明該這麼畫！”。

“扯淡！你這根本是錯的！”

也有同學搭著肩膀高談闊論，嗓門亮得能穿透樓層，話裡話外都是考完要去打球的雀躍。

此外，還有部分同學垂著腦袋跟在人群后，手指絞著衣角，臉上愁緒藏都藏不住。

片刻後，食堂裡喧鬧異常，不鏽鋼餐盤碰撞脆響、同學間說笑聲裹著飯菜香飄在空氣裡。

顧淵把最後一口米飯送進嘴裡，指尖捏著紙巾輕輕擦過嘴角，將餐盤推到桌角。

緊接著，起身便要往食堂外走。

目標很明確，回太平觀。

換作從前，那時往返乘坐公交，單程就要耗掉大半個午休，只能待在教室或圖書館。

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電動車暖暖，以祂的速度，不過瞬息間，就能從學校飆到太平觀，根本不用擔心時間問題。

然而，就在這時，顧淵口袋裡手機突然震動，清脆鈴聲在嘈雜中鑽出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螢幕，指尖劃過接聽鍵，將手機貼到耳邊。

不過幾秒，他原本舒展的眉峰便輕輕蹙起，像被什麼事絆住了似的，嘴角升起絲絲無奈。

“嗯？嗯！知道了！”

不遠處，周雪瑤見狀，三兩口乾掉午餐，連忙跟了上來。

“清風道友，你去哪啊！”

聽到這話，顧淵只是掀了掀眼皮，目光淡淡掃過，語氣沒半點波瀾，只吐出兩個字。

“有事！”

“那……方便我跟著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