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蔓說,季硯深這種人是沒有心的,更沒有真心,她當時還心存一絲的僥倖,想著,或許,在車禍發生的那個瞬間,他對她是有過真心的。
卻不想,車禍本身就是他設計的。
“季硯深,你真是個瘋子,為了算計我,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當時也受傷了,或是死了呢?”
“為了得到我,你連我的安全都不顧,還說是愛。”時微雙拳緊攥,喃喃道:“你對你自己都沒有愛,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季硯深不耐地揉了揉額角,只覺她不可理喻。
愛不就是不顧一切地得到、佔有,這一點,他比顧南淮、比周京辭都要執著,他比他們都愛她!
見他沉默,時微挪開腳步,“去辦手續,我不想跟你耗下去。”
季硯深扣住她的胳膊,“時微,知道我為什麼執意帶你去瑞士嗎?”
“我爸和情人、私生子,是去瑞士滑雪,遭遇空難死的。我帶你過去,就是向他證明,我跟他不一樣,我比他成功,我愛我的妻子。”
“我不會在外面有私生子,只要你生的孩子!以後,我還會是個好父親,教我兒子滑雪……老婆,乖,我真的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他語氣越來越柔,輕聲誘哄。
這些話,他本打算到了瑞士再跟她說的。
時微不為所動,同時想起被他情感操控,自我懷疑,焦慮失眠的日子,“季硯深,遇見你,簡直是我的災難。”
“我要離婚,遠離你。”她掙開他就要走。
季硯深下頜繃緊,臉色沉下,冷哼,“時微,我若不答應呢。”
腳步一頓,時微驀地轉身,對上他一臉的傲慢。
高高在上的樣子,彷彿看待一個正要逃出牢籠的獵物。
她明白,軟的不行,他開始來硬的了。
她也早有防備。
時微拿起手機,點開樓梯間裡的影片,懟到他眼前,語氣比他的還要冷,“你敢不答應嗎?”
“季硯深,你別逼我把這段影片釋出出去。”
季硯深目光落向手機螢幕。
樓梯間,光線昏暗,女人髮絲凌亂,旗袍衣襟撕扯開,她單手抓著樓梯扶手,一手捂著嘴,細眉眉心揪緊,嘴裡發出曖昧的低吟。
她身後的男人,溼漉漉的碎髮垂落,清雋俊臉,神情狂野又浪蕩。
女人是葉嬋,男人……是他!
季硯深雙拳一握,黑眸盯向時微,“你親自拍的?”
那晚,樓梯間裡的人是她,顧南淮懷裡的人也是她!
想及此,他臉色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時微揚唇,笑得諷刺,“是我親自拍的,拜你所賜,我克服了恐懼,目睹你出軌都能心平氣和拍下來。”
季硯深薄唇緊抿一線,好一會兒,他才開腔,“時微,你真是好樣的,揹著我賣掉了翡翠、偷拍我影片、裝性恐懼、聯合顧南淮躲開試管……還賣了微園!”
他怒不可遏,衝她攤開掌心,語氣極冷,“給我。”
原來他已經知道這些了,時微傲骨挺直,目光直視他,“先辦離婚證,季硯深,我只要跟你離婚。”
季硯深矜貴俊臉,冷冷一笑,下一秒,攫住她的皓腕。
時微另一隻手抓撓他,腳下踢著他。
他並不把她的花拳繡腿放在眼裡,捏緊她腕骨,大手拽著她手裡的手機,“微微,鬆開,我不想傷你。”
時微吃痛,力氣越來越小。
季硯深一根一根掰開她冷白手指,從她手裡奪走了手機。
季硯深冷睨她一眼,當著她的面,刪除影片,清空廢紙簍,也看見廢紙簍裡躺著他們的結婚證照、結婚當天,他單膝跪地的誓言……
他點了全部還原,看向她時,唇角勾起一絲得意,“乖,你永遠都是季太太。”
“別再跟我鬧了,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
“下午還有一趟航班飛瑞士,現在,馬上跟我去機場。”
時微像是聽笑話,“這個影片,我還有很多份。”
“11點之前,如果我領不到離婚證,就會有人幫我發到網上,讓你身敗名裂,到時我再起訴離婚……”
“現在離婚,還是身敗名裂,你自己選。”
聞言,季硯深臉色驟然一沉,下頜繃緊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