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瞳孔微微縮了下,便移開目光。
“時老師?巧啊!”蘇暖暖拉下黑超墨鏡,眼皮上翻地看著她,同她打招呼。
時微“嗯”了一聲,接過收銀員雙手遞來的小票,推著購物車離開。
蘇暖暖結了賬很快跟上她。
“時老師,演出在即,你說,我要是懷上了怎辦呢?”說話間,唇角高高翹起。
時微頓足,面不改色,看著她,一副公事化的口吻,“提前告知觀眾,讓江胭頂替,當然,造成的一切經濟損失,舞團名譽損失,都由有你個人承擔。”
全國巡演的門票早在兩個月前已開始銷售,明白地寫著女主演是蘇暖暖,如果她不能出演,算是違約。
蘇暖暖見她依舊一副泰然自若、高自己一頭的氣勢,手撫摸上自己平坦的腹部,“那也不算什麼大事,一點違約金嘛。”
時微見她完全不把演出當回事的樣子,很是反感,也跟她沒話說,轉身走開。
她們間那點師徒情誼,早在她把還錢收據遞給她的時候就兩清了。
蘇暖暖再度跟上她,自豪道:“如果我真的懷上了,那才是大喜事,我男朋友急需一個孩子,他媽媽也催得緊,他那些哥哥、弟弟的都在搶著生呢。”
時微握緊車把,不由得聯想到季家。
大房、三房都在爭先搶後地給季老太爺生曾孫,幾個孫子裡,只剩季硯深還沒子嗣,婆婆也催得緊。
側眸間,就見蘇暖暖一臉得意,挑釁般地衝她眨著眼皮,語氣幽幽,“時老師,你就沒有一點危機感嗎?”
她這話就差捅破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了——孩子是季硯深的。
時微眼眸一凜,“我該有什麼危機感?你可以說得直白點。”
蘇暖暖粉唇張開,欲言又止。
時微故意激將她,“怎麼,不敢說?”
蘇暖暖捏緊雙手,貝齒咬了咬粉唇,不服氣的樣子,“時老師,我是說,你的肚子這麼不爭氣,怎麼在豪門裡立足呢?”
時微眼皮微緊。
蘇暖暖這是不敢明確說出她和季硯深的關係,只好攻擊她的軟肋。
時微也為她的思想感到悲哀。
蘇暖暖今年還不滿21週歲,正是芭蕾演員的黃金期,她卻只想著所謂的母憑子貴,嫁入豪門。
“我不需要孩子幫我立足,倒是你,先考慮清楚能不能名正言順,別連累無辜的孩子,成為過街老鼠。”她睥睨著蘇暖暖,諷刺道。
蘇暖暖腦門緊皺,“時老師,你說誰是過街老鼠呢?”
時微懶得再搭理她,跌份。
“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蘇暖暖白了眼她的背影,幽幽諷刺。
……
回到家,時微將食材、藥材交給梅姐,自己上樓去了。
她沒心情為季硯深洗手作羹湯。
蘇暖暖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明顯是季硯深不讓。
他是想坐享齊人之福。
既要又要。
天色暗下,樓下傳來熟悉的汽車引擎聲。
季硯深回來了。
時微沒下樓。
她一身運動裝束,在三樓健身房繼續器械鍛鍊,保持全身的肌肉狀態。
季硯深戴著口罩,捧著一束白玫瑰進別墅,直奔廚房,卻撲了個空。
廚房只有梅姐。
“太太在三樓運動了。”
季硯深眸色一沉,喉結上下滾了滾,若有所思片刻,而後去三樓找她。
劇烈的咳嗽聲由遠及近。
隔了好一會兒,敲門聲響。
時微裝沒聽見,坐蝴蝶機上,隨著深呼吸的節奏,鍛鍊背部肌肉。
季硯深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