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爺花白眉頭微挑,目光如炬,注視著他。
季家大夫人實心眼,又笑呵呵說:“硯深,你嫂子前天剛產檢過,滿三個月了,當然年底生!這還用占卜,真會說笑,這孩子!”
季硯深端起茶杯,拿杯蓋輕輕撇去茶葉沫。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大夫人,不、不好了——”來人剛進主宅,便焦急大吼。
周大夫人起身,正要訓斥保姆大呼小叫,只聽她說:“少夫人和,和外面的男人亂、亂那個……小產了!人正在手術!”
這話一出,整間廳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裡。
季老太爺面沉似水,季大夫人身子搖晃,嘴唇顫抖,就連周瓊芝都震驚得忘記了動作。
唯有季硯深,悠閒自得品著茶。
周大夫人反應過來,離開坐席,招呼都沒打,急匆匆走了出去。
周瓊芝捻著佛珠,嘴裡唸唸有詞:“南無阿彌陀佛……”
心裡卻暗罵:報應不爽!
教他們當年潑她髒水!
季老太爺猛地拍了下桌子,“季硯深!你——”
是他做的局!
季硯深放下茶杯,對上他那心照不宣的眼神,唇角微揚,“爺爺,看來您《易經》研究得還不夠透,這一卦,我就算出來了。”
季老太爺額角青筋猙獰,乾乾瞪視衣冠楚楚、斯文優雅,內裡卻不擇手段的孫子,遲遲說不出話來。
季硯深起身,拿起西服外套,俯視著他,“改天咱爺孫倆一起切磋切磋。”
“媽,我先回去。”衝母親柔聲說了句,他大步走開。
到外間,主宅保姆恭敬遞給他食盒,裡面是他吩咐後廚給特意給時微做的飯菜。
剛要踏出門檻,從裡面傳來季老太爺憤慨的聲音:“你算計得了這次,算計不了下次!”
篤定他和時微生不出!
季硯深眯了眯眼皮,頎長身形遊走於迴廊間,漸漸消失於夜幕裡……
……
時微連做了四次治療。
舞團巡演告一段落,姑娘們恢復了正常訓練,她偶爾會到舞蹈室巡視。
“蘇暖暖的男朋友好像來了,兩人在舞蹈室就卿卿我我的了……”
“你看清楚到底是誰了嗎?”
“沒有,西裝革履的,氣質不俗。”
時微剛到二樓樓梯轉角處,聽見三樓傳來女孩的議論聲。
她上了三樓,站在扶攔邊,下意識看向舞團門口停車位,只有一輛豪車,是她家的幻影。
並沒有霍祁的車。
時微鬼使神差地走向舞蹈室3,後門虛掩,裡面黑漆漆的一片,窗簾全部拉上。
她抬起手,敲響門板。
門板卻吱呀一聲,緩緩開啟了。
時微一眼看見角落裡的蘇暖暖,和熟悉的男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