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深轉臉看過來,嗓音溫沉,“老婆,趁熱吃,這家羊肉不羶。”
他忘了她不吃羊肉,還跟顧南淮暗暗較勁,要她吃。
時微扯了個微笑,“季先生,我先去個洗手間。”
季硯深眸色一沉,“嗯”了一聲。
她出去後,顧南淮睨著季硯深,冷冷哼了一聲。
“老顧,你什麼意思?”
顧南淮,“沒什麼意思。”
季硯深又道,“當年你出國前,時微就拒絕了你,她愛的是我,你最好收斂點。”
顧南淮重重放下茶杯,語氣幽幽,“人都是會變的,不是?”
季硯深捏緊了茶杯。
他果然還沒死心!
……
時微回來後,羊排早已冷卻,散發著她討厭的羶腥味,她推到一邊。
飯局散去,夫妻倆回到車上,季硯深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語氣不悅,“在老顧面前,吃一口羊排怎麼了?”
“你藉口去衛生間,故意讓他看出我撒謊,是麼?”
時微沒想到他還倒打一耙,“季硯深,你忘記我不吃羊肉,還想逼著我吃!我不吃,你還生氣?我跟師哥本就沒什麼,你跟他爭什麼呢?”
他真是過分!
季硯深胸口大幅起伏,黑眸盯著昏暗裡的某一點,語氣陰沉,“我以前有多介意他,你忘了?”
“揹著我跟他下棋,不接我電話,不讓我碰,他碰你你就不排斥,跟他私自約飯,記得他不吃香菜,他記得你不吃羊肉,你們倆在我眼皮底下,眉來眼去,舊情復燃……”
“你說,我不該生氣?”
時微氣結,“我跟他哪有什麼舊情,不過普通的朋友關係罷了,被你說成什麼了?”
窗外閃進來的霓虹燈光,照亮季硯深猩紅的眼尾,妒火中燒的男人,又道:“當年,你把刻著名字的圍棋送給他,不是舊情是什麼?”
男人瞪視著她,下頜骨幾乎要從薄薄的皮肉裡掙出,腦海都是當年他們出雙入對的畫面。
她對顧南淮滿眼崇拜的模樣,深深刻在他的腦子裡。
而那時,她對他,總是避之不及。
不是他提醒,時微都忘記還有這事了,當年,她拿下圍棋比賽一等獎,主辦方的獎牌就是刻著名字的特殊棋子。
為了感激顧南淮這個幕後軍師,她把獎牌送他了。
時微稍稍冷靜,“季硯深,我跟師哥以前是朋友,送東西也是過去的事,那時我跟你也不熟。”
聽著“不熟”二字,季硯深心頭一刺,周身氣場陰戾。
“以後,別再見他!”他語氣冰冷。
時微一震。
她知道他對自己的佔有慾,可能原生家庭的緣故,也很沒安全感,但這麼強硬的態度,真是過分。
把她當物品嗎?
她不想慣著他,“季硯深,我跟顧南淮君子之交,坦坦蕩蕩,下棋的時候,那麼多老人圍觀,你憑什麼限制我的社交?”
下午跟顧南淮棋逢對手的時候,她體會到了很久沒有過的沉浸式熱血沸騰的感覺,這種愉悅感不亞於在舞臺上跳芭蕾。
她不想失去一份這樣的快樂。
季硯深眉心緊擰,“你還想繼續跟他交往?”
時微眼眸一轉,“是正常社交!季硯深,你是又不信任我嗎?”
上次是許默。
季硯深噎了下,周身的戾氣有所收斂,“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他。”
時微懟他,“顧師哥是正人君子。”
季硯深咬牙,默了默,冷哼:“他以前暗戀過你。”
時微怔住,轉過頭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