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口子最近還沒同房?”
“老夫人,沒有,一直還是分房睡。不過,微微她一直在做心理治療的。”
“心理治療能有什麼用!可憐我硯深,一個奔三的老爺們,結婚快一年,還沒和媳婦圓房,怎麼受得了?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深夜,醫院寂靜的過道里,迴盪著婦人咬牙切齒的怨憤聲。
這段對話是她有次在婆婆去他們別墅,對梅姐問話時,她悄悄錄下的。
時微緩緩放下手機,“聽到了吧?她早知道了。”
話落,對上季硯深鐵青的臉色,以及歉疚的眼神。
白熾燈光下,男人高挺鼻樑投下陰鬱暗影,嗓音暗啞,“怎麼不早告訴我?一直受著她的悶氣。”
時微苦笑。
因為他。
她也覺得婆婆那後一句話說的沒錯,他奔三的男人要一直忍受禁慾,包容她的病,很不容易了,她不想他夾在婆媳矛盾間,左右為難。
“你進去看看她吧,我先回家。”她現在不想面對裡面那位虛偽的老太太。
也不想見他為難無奈的樣子。
如果他夾在中間,實在為難,她只能退出。
以前,她天真地以為,只要他足夠愛她,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時微剛要走開,季硯深卻扣著她的手腕,牽著她,走進了病房。
病房內,周瓊芝倚靠著床頭,正默默垂淚,鬢角垂落幾縷花白髮絲,一下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看見他們,她掀了下眼皮,眼神灰敗,“來了。”
“微微到底是什麼病,能不能治好,啊?”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
見她還在演,時微捏緊了雙手,背過身子。
季硯深臉色依然鐵青,“媽,您別再裝了!都是一家人,我真不知道你這是何必!早知道微微的心理問題,裝不知道,還總說胖點好生養這些話刺激她。”
聞言,周瓊芝臉色一白,攥緊了雙手,嘴唇發紫、顫抖。
時微也轉過了身,沒想到季硯深會跟剛搶救過的老太太直接撕破這事。
他是一向是個孝子。
季硯深拽著她的手,溫熱大掌包裹住她的,“微微早知道你知道這事,跟你裝糊塗,隱忍著你,珍惜這個家,您呢?”
“我們不會做什麼試管嬰兒,我會等她治癒,再過二人世界,至於孩子,隨緣!”
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擲地有聲。
時微心口湧動著一股暖流。
周瓊芝卻捂著胸口,呼吸困難的樣子,臉色發白,“季硯深,你昏了腦子了!我說那些話,不是著急嗎?為你們著急!”
“你拿不到你爺爺的股權,這個總裁位置就得讓位!季硯深你一旦失了勢,還想像現在這樣在季家受人尊重,呼風喚雨?”
季硯深下頜骨緊了緊,“媽,爺爺那邊,我會用其它的方式爭取!”
時微緩緩轉頭,仰望他冷峻帥氣的側顏。
當初,她也被他的能力所吸引的。
周瓊芝卻笑了,眼角滑落兩行清淚,“季硯深,你真是單純!”
“你爺爺當初讓你繼承集團,是器重你的能力,現在,季氏強了,他這是知道微微不能生,故意出了這個條件,為的是什麼?”
“卸磨殺驢,踢你出局!”
“讓他最偏心的大房一家繼承家業、坐享其成!”
時微狠狠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