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季硯深喉結滾了滾,“好……!”
時微愣了下,有點意外,只見他已經起身,大步出了臥室。
他是答應自己了?
時微喉嚨發堵,滿心的不捨與感動交織。
他到底還是愛她的,能理解她的苦。
不一會兒,梅姐一臉憂心忡忡找到她,“微微,我,我剛剛看見先生他去了雜物間,拿了一把斧頭出來!”
時微心口一緊,“他去哪了?”
梅姐,“書、書房,現在裡面轟隆轟隆的,他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之前時微吃飯的時候,已經告訴梅姐,準備離婚的事了。
聽著梅姐的話,時微跛著腳,大步奔向樓梯,去書房。
房門被反鎖了,裡面不斷傳來類似砍砸的聲音。
時微心慌,不停拍著門板叫他開門,裡面的男人置若罔聞,只不斷地傳來,令人心驚肉跳,暴戾的聲音。
梅姐六神無主,“微微,先生他不會在裡面做什麼傻事吧?他那麼在乎你,你跟他鬧離婚,他不得發瘋啊?”
時微極力保持冷靜,“梅姐,有備用鑰匙,你快去找!”
梅姐,“對,對,有鑰匙,我去拿!”
梅姐剛走不久,時微抬手敲門間,門突然從裡面開啟了,帶來一股木屑味道混合著血腥的鐵鏽味竄進鼻息。
透過敞開的縫隙,裡面沒開燈,黑漆漆的。
下一秒,季硯深拉開了門。
男人額頭的髮絲垂落,還沾著汗珠,唇色蒼白,胸膛起起伏伏,喘著粗氣的樣子。
“季硯深,你在裡面——”話音還沒落,男人遞給她紅色的小本。
“結婚證,辦離婚用。”他語氣淡淡。
時微狠狠一怔。
這才想起,他們的結婚證被他鎖在了書房書桌的抽屜裡,而鑰匙被他衝了馬桶。
他剛剛是在砸抽屜。
時微接過結婚證,開啟,只見裡面還夾著一張照片。
是著名芭蕾舞劇《天鵝湖》的劇照。
舞臺上,純潔柔美的白天鵝公主奧傑塔,正做細膩的經典動作,“arabesque”(迎風展翅)和“portdebras”(手臂動作),模樣脆弱又優雅。
扮演者正是19歲的自己。
照相機曝光的問題,臺下觀眾一片黑色,看不清輪廓,唯有一張俊帥無匹的男人側顏。
他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臺上的“白天鵝”,充滿愛戀。
他就是22歲的季硯深。
這是他對她一見鍾情時的場景。
他一直連同他們的結婚證鎖在抽屜裡。
剎那間,時微喉嚨哽住。
季硯深忽地從她手裡搶走照片,“這是我的。”
“明天上午九點半,過去區民政局辦手續。”
“這棟別墅留給你,我搬走。”
丟下這句,他大步走開。
時微轉身望著他落寞的背影,漸漸捏緊了雙手,低著頭,翻開結婚證,看著裡面,他們的結婚證,淚如雨下。
好一會兒,樓下傳來熟悉的汽車引擎聲。
季硯深走了。
……
這一晚,時微一夜無眠到天亮。
剛吃過早飯,季硯深的司機來接她。
車上,她看見季硯深。
男人西裝革履,裡面黑襯衫,搭配黑領帶,戴著墨鏡,一言不發。
她關心地問:“你的傷,好點了嗎?”
季硯深點點頭,“沒事。”
副駕的周奕,“夫人,季總高燒一夜,勸他去醫院不肯,只吃了退燒藥,硬扛。”
時微看向他,滿眼心疼。
季硯深語氣淡淡,“我沒事。”
周奕又道:“季總,您的緋聞還沒壓下去,這節骨眼去辦離婚,季董那邊肯定有人盯著的,這是給他們機會,坐實您出軌!”
時微眉心蹙緊。
緋聞壓不下,肯定是季老太爺那邊在發力。
剛剛開盤,她注意到,季氏股價大跌。
季硯深作為集團總裁,肯定要被董事會彈劾,且引起股民不滿。
“夫人,要不您晚幾天?”周奕問得小心翼翼。
時微向季硯深,“要不,晚幾天?”
季硯深唇角微勾,“晚幾天也還是跟我離,不是?”
時微沉默。
季硯深,“就今天吧,讓你早輕鬆幾天。”
時微眼眶一熱。
季硯深又對周奕吩咐,“捂嚴實點。”
周奕遲疑了下,“是!”
……
他們走的綠色通道,到了視窗,季硯深的律師向工作人員遞交了一式三份的《離婚協議書》,時微也才注意到,季硯深把名下一半的財產和不動產都分給了她。
她望著他。
男人沒說話,只拿著那支她以前送他的鋼筆,龍飛鳳舞簽了自己的名字。
時微遲疑著,也簽了字。
離婚冷靜期,要三十天。
三十天後,才能辦離婚證。
……
還沒回到家,時微就收到頭條新聞彈窗:【季氏集團總裁季硯深與夫人時微現身民政局辦理離婚,坐實出軌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