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手背打著點滴。
脆弱得彷彿一碰就碎。
顧南淮靜靜地注視著她,拳頭越攥越緊,腦海浮現起昔日,她堅韌、自信、優雅的模樣。
男人眼底猩紅一片,周身散發著一股戾氣。
他大步走出病房,撥了個電話出去,“放出季硯深惡意收購季氏股價,被證監會調查的訊息。”
結束通話電話,顧宅的管家老鄭提著食盒過來,“二爺,您要的餐點。”
說話間,悄悄朝病房裡瞟了一眼,透過門縫,隱約是個女子。
老鄭略一驚訝,轉瞬竊喜。
他家這位爺,眼見著三十的人了,還從沒有過女朋友。
現在是千年鐵樹開花了?
顧南淮注意到老鄭的小動作,沒解釋,接過餐盒,道了聲謝,又進了病房。
病床上,時微唇瓣翕動,眉心糾結出不安的細紋,“我想喝水……媽媽……”
顧南淮放下食盒,倒了杯水在床沿坐下,扶她坐起,將水杯喂到她嘴邊。
“微微,張口。”話一出口,他意識到自己的嗓音異常暗啞。
時微迷迷糊糊的,乾燥的唇沾到溫水,憑著本能張口,不停地吸吮、吞嚥。
她單薄的身子倚靠在他寬厚成熟的男性胸膛,隔著薄薄的真絲布料,滾燙的體溫灼著他裸露的手腕。
室溫瞬間像是高了幾度。
時微喝下大半杯水,移開杯口,懶懶地靠進他胸膛,“困……”
顧南淮低首,朝胸膛看去,一襲珍珠白睡裙的人兒,貓似地靠在他懷裡,手還緊緊抓著她的領帶。
剛喝過水的緣故,她唇瓣紅潤,彷彿剛被雨露滋潤過的玫瑰。
下一瞬,他也才注意到,她睡裙衣襟溼了一片,貼著面板,半透出冷白肌膚。
男人眸色發暗,轉瞬移開,視野又撞入那兩片瀲灩的瑰紅。
——紅繩裡被軟禁的紅。
……
時微醒來。
意識漸漸清晰,唇瓣隱隱有點刺痛,沾著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氣息。
和夢裡的味道一樣。
時微掀開眼皮。
黃昏暖黃光線裡,白牆根,椅子裡坐著一個男人,半明半暗裡,他西裝革履,膝蓋以下,西褲筆挺,腳上一雙黑色皮鞋。
再一眼,是他隱匿在半明半暗裡的臉,輪廓深邃立體,眉目英挺,周身散發著成熟男性的穩重氣息。
是顧南淮。
他正襟危坐,高冷、神聖,不可近犯。
時微懵了下,以為自己看錯了人,也不由得想起之前意識模糊間。
那個似真似假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