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深真的早就和蘇暖暖出軌了。
那個暴雨夜,在她帶人漫山遍野找他,摔下山坡的時候,他正和她的學生在這裡……顛鸞倒鳳、翻雲覆雨。
時微盯著電腦螢幕上的兩個名字,槽牙緊咬,眼尾猩紅一片。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沒開同一間房。
但她已經明白了一切。
從蘇暖暖第一次發匿名簡訊開始,她就在誘導自己捉姦。
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一次次驗證,被他掩蓋,她也懷疑他是騙她,甚至都諮詢了離婚律師,卻在追到京城酒店捉姦後,被季硯深做局欺騙,相信他沒出軌。
後來,她再發現他出軌的跡象,卻被他倒打一耙、冷落,陷入自我懷疑,以為真是自己的問題。
就連在他車內發現避孕套那種物品,都主動為他找理由開脫。
時微悲哀地揚起唇角,冷靜地拿起手機,錄下電腦裡的開房記錄,而後,退出介面。
剛要上樓梯,遠在英國的何蔓打來電話。
何蔓來不及問時微昨晚那條簡訊的意思,沙啞的嗓音帶著急切,“微微,你之前是不是說過,蘇暖暖說她男朋友右側恥骨下方有胎記?”
時微,“嗯。”
何蔓脫口而出,“霍祁沒那胎記!”
她昨晚喝醉,酒後亂性,與一大帥哥纏綿一夜,醒來後才認出是霍祁。
那個蘇暖暖的前男友。
何蔓當時就覺很晦氣!
時微愣了愣,嘴角扯起諷刺的笑,“霍祁壓根就不是蘇暖暖的男朋友,有胎記的應該是季硯深,他們在一起至少半年了。”
季硯深為了證明清白,還對她解開皮帶脫褲子,可她嚇跑了。
現在想來,他是料定她性恐懼不敢看,故意那麼做的。
時微倒吸一口涼氣。
忽然之間,她覺得季硯深很陌生。
那頭,何蔓聽了時微的話,頭疼得更厲害,拉下計程車玻璃吹風透氣,柔白脖頸殘留著一枚枚紅痕。
“不是又說是蘇暖暖造謠嗎?”
時微閉了閉眼,“都是他自導自演,一直在欺騙我……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等你回來再跟你詳細地說。”
何蔓聽著時微的話,滿腦的問號,飛速思考,才理解她的意思。
也難以置信,季硯深會這麼變態。
真出軌,還想方設法隱瞞、欺騙,曾經的深情專一都是人設、偽裝?
難道……是個隱藏很深的NPD?
作為一名心理諮詢師,何蔓深諳人性的複雜,也從不輕易給人貼標籤。
以前不是沒懷疑過季硯深故意冷暴力時微。
但那時,她以為季硯深沒出軌,夫妻間的小吵小鬧而已。
何蔓為時微現在的處境擔憂,“微微,你現在還好嗎?”
時微一臉平靜,“他刺激我崩潰之後,我反而克服了心理陰影,別擔心我,我現在很冷靜。”
於她而言,目睹自己丈夫出軌,就是最好的衝擊療法。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
也挺諷刺的。
結束通話電話,時微上了二樓,走向那間茶室。
她推開門的瞬間,就見葉嬋從茶室內建的衛生間門口出來。
女人低著頭,兩隻手正繫著漢服領口的盤扣,鬢角散落幾縷髮絲,臉頰潮紅。
時微下意識握緊了門把,下一秒,瞭然地扯了扯嘴角。
也忽地明白,這個葉嬋以前跟他,不是單方面傭人之女勾引豪門少爺那麼簡單。
“嫂子。”
葉嬋匆匆到門口,看見她,揚起笑容,“季哥燙傷不嚴重,我送了他以前在這邊應酬留下的乾淨衣服過來。”
女子鎮靜如常的樣子,身上沾著淡淡的季硯深身上的木質香,及菸草味。
時微面帶微笑,“麻煩你了。”
葉嬋笑得溫婉,“沒什麼的,對了,你的腳還疼嗎?”
說話間,目光落在時微的腳踝。
時微,“我沒事,進去看看他。”
“那我先去忙。”葉嬋撂下這句,走開了。
時微進入衛生間的時候,季硯深正背對著她,在系皮帶。
男人白襯衫脊背的位置皺巴巴的,還是之前的那件,西褲是新換的。
空氣中一股清冽的薄荷味及藥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