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
李藝眉頭頓時擰成一團,單手握住了腰間的刀。
他沒想到,自己回到長安,最先見到的不是李建成,而是李世民。
而且這四周有些過於安靜了。
“燕王看到孤好像很詫異。”李世民從馬車上下來,笑臉盈盈的迎了上去,不過就在距離李藝還有不到十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李藝的右手已經搭在刀柄上。
“秦王為何攔住臣?”
他雖然是燕王,但只是郡王,而李世民是秦王又是天策上將,在他面前不得不低上一頭。
“放肆!太子當面,汝還不下馬拜見!”
尉遲恭拔出橫刀怒喝一聲,一雙豹眼瞪的滾圓。
李藝大吃一驚!他這時才反應過來,李世民剛才自稱“孤”而非本王。
他環顧四周,安靜的街道上,沒有一個百姓。
他身後傳來一陣整齊且密集的腳步聲,他甚至都無需回頭,便知道那定然是長安城內的禁軍。
李藝身後的親軍頓時緊張起來,紛紛將手按在刀柄上。
只待李藝一聲令下,他們便衝殺出去。
“李藝!汝還是大唐臣子乎!”
尉遲恭策馬逼近。
他身後的數十名玄甲衛當即齊聲喝了一聲:“大風!”
這是在示威。
李藝深吸一口氣,望著正平靜看著他的李世民。
二者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著。
他這一刻什麼都明白了。
為何陛下會在這個時候召他回長安。
為何旨意上,寫的是輔佐太子登基,而並未寫太子是何人。
李藝咬著牙,看著四周重重包圍。
那不遠處的弓弩上,泛著寒芒的箭矢已經對準他們。
即便他有心想衝殺出去,只怕他們一行十數人一個都走不了。
他神色中閃過的一絲猶豫,被李世民看在眼中,後者淡然一笑。
“子廷,若是下馬你便還是燕王,孤會在長安城為你尋得一府邸,日後留在長安享受榮華。”
“藥師已經前往涇州了,你無需擔心涇州防務,安心留在長安吧,你的妻兒老小不日也會返回。”
“莫要讓孤做漢太祖。”
他語重心長,長嘆了一聲。
這話中的意思已經明確在告訴李藝了。
若是他束手就擒日後還能保全現在的榮華,若是抵抗,不僅僅是他,就連他的家眷都難逃一死。
李藝緊拽著韁繩,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和恐懼。
此刻他很清楚,從他離開涇州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沒有選擇了。
“下馬!”
一聲怒喝,李藝率先下了馬。
他身後十數位親衛彼此看了一眼後,都無奈的下了馬。
“臣李藝拜見太子殿下!”
他單膝跪下,拱手垂頭。
他身後親衛自覺學著他的目光,半跪拱手。
“卿家何須如此,孤也想著和卿家君臣和睦。”
李世民親自上前去攙扶他,尉遲恭翻身下馬,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他的身後。
李藝被李世民扶起時,清楚的看到,尉遲恭正握著橫刀緊緊的盯著他。
若是他有一點妄動,他相信尉遲恭會當即砍下他的頭顱。
“臣惶恐!”
“燕王乃我大唐功臣,長年鎮守邊境讓番邦聞風喪膽,看你髮髻都有華髮了,孤實在不忍讓你在邊疆磨礪,日後便留在長安,為孤之顧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