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了正在講課的溫禾。
趴在軟墊上昏昏欲睡的李泰,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一抬頭就看到自家阿耶那黑的能擠出水來的臉。
他猛的站起來,結果用力太大,雙腳一軟,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啊!”
這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喊聲,讓原本心情鬱郁的李世民都有些無奈了。
李泰疼的直喊“阿孃!”
“你這混小子,怎如此不小心。”李世民沒好氣的上前,將他抱了起來,李泰含著淚委屈的搭在自家阿耶的肩頭。
他癟著嘴沒說話,淚水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好了好了,不就是想養豬嘛,日後你開府,孤允你養兩隻。”
戰場上和朝堂上無往不利的李世民,此刻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從十幾歲開始便常年在外征戰,家中的孩子都託付給了長孫無垢,幾乎沒有這樣的親自互動。
他哪裡知道李泰在乎的根本不是什麼養豬,他委屈的是自己被打了一遭。
但李世民難得如此好說話,李泰心裡的委屈也消散了不少,他“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見過阿耶。”
李承乾和之前一直神遊天外的李恪上來行禮。
李世民和藹的向著他們一笑,完全沒有厚此薄彼,同時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接著又問了他們的境況。
兄弟倆把禮數做的端端正正的。
這一幕落在溫禾眼中,怎麼看都不感覺是父子之間的互動。
更像是上級領導慰問下屬。
其實李世民和李淵有一點很像。
那就是都不會做父親。
沒一會,李世民便將李泰放下,對黃春吩咐道。
“讓他們三人送去宜春宮,調三百千牛衛,沒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崇文殿。”
“諾。”
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溼的黃春,躬身應著,他的頭都快垂到地面了。
見狀溫禾不由眯了一下眼睛。
看來剛才他說的那番話,被李世民偷聽去了。
要不然黃春為何如此膽戰心驚。
等人都走後,溫禾長長鬆了口氣,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看他如此,李世民也沒責怪,就在剛才李承乾的位置上坐下,正好是他對面。
兩人坐下後,李世民沉吟了許久,才悠悠開口問道。
“大唐日後也如前漢一般?”
“有過之而無不及,漢朝至少在劉宏以及之前,宦官的權力都在皇帝手中,但日後大唐的宦官是掌握兵權的。”
溫禾知道他要問什麼。
從他進來時那陰鬱的目光中,溫禾便猜到了。
李世民聞言頓時瞪圓了眼眸。
“混賬,前漢,北魏那麼多教訓,他們竟然都忘了?”李世民那雙眼睛好似能噴出火來。
但隨即他便看到溫禾有些曖昧的目光。
“你這麼看孤是什麼意思?”
“咳咳,您身旁是不是有個叫張阿難的?”溫禾訕訕問道。
李世民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了。
“張阿難是在戰場上受了傷,這才入得宮,幫孤掌管內侍省,怎麼能和那些閹人相比!”他似乎很不滿溫禾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