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想起剛才李世民說的“養不教、父之過”,他頓時頭皮發麻。
就說李二怎麼可能說錯話呢。
“你個豎子,就是想認朕作義父,朕也不許!”
古代的義子也是有繼承權的,當然了,這要在嫡子和庶子都死光的情況下。
不過李世民怎麼可能會給溫禾一點機會。
他沒好氣的繼續說道。
“朕是說,給你賜個字,尋常人家都要等到弱冠才由師長賜字,但你根基薄弱,又已經是開國縣子了,若是無字,恐遭人笑話。”
這話倒是沒錯。
這個時代,一般有爵位或者官身的人,不管有沒有行冠禮,都會提前取字。
就比如李承乾字高明,李泰字惠褒,不過後者現在還沒取字,只有李淵給他取的小字青雀。
溫禾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抬頭期待的望著李世民:“那陛下給我取啥字啊?”
以李世民的文采,一定是那種驚天動地,能夠被後世傳唱的。
在他的期待下,李世民悠悠開口。
“《尚書序》雲:唐叔得禾,異畝同穎,王命歸周公於東,作《歸禾》,周公得命禾,旅天子命,作《嘉禾》。”
“孔傳:異畝同穎,天下和同之象。疏:後世同穎之禾,遂名嘉禾,由此。”
額……
溫禾撓著頭。
他連《尚書序》都沒讀過,所以聽著這一段,感覺雲山霧繞的。
“所以呢?”
“所以朕為你取字,嘉穎。”
溫嘉穎?“這聽的不像男人的名字啊。”
溫禾愕然,怎麼取了個字,女裡女氣的。
“胡言亂語,嘉穎者,嘉禾之穗,神芝發其異色,靈苗擢其嘉穎,此乃前晉,王嘉所作的《拾遺記·炎帝神農》,讓你多讀經典,你卻不學無術!”
溫禾確實沒看過這本書。
但他卻能感受到,這兩個字,是李世民對他的期望。
“會不會重了些?”
溫禾有些心虛。
“不重。”李世民一副不容質疑的態度,溫禾無奈,只能接受了。
“不過,想來取字的都是師長,朕這無名無分的,若是貿然給你取字,恐遭人非議。”
“額,所以呢?”
溫禾忽然有些糊塗了。
這李世民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
等等!
溫禾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李世民不認他做義子,但還想著讓做他爹,那好像就只有一種辦法了。
“你覺得麗質如何?”李世民突然問了一句。
溫禾愣住了。
忽然有一種願望成真的不切實際的感覺。
“還,還可以。”
他壓制著內心的喜悅,故作平靜的點了點頭。
“什麼叫還可以!”李世民不滿的哼了一聲。
“就這吧,朕將麗質下嫁於你,待她及笄後,你與她便成婚。”
他不等溫禾開口,便下了決定。
李世民擔心溫禾犯渾,趁著他話還沒說完,就拒絕了。
他哪裡知道,此刻的溫禾心中的激動:“保命符到手了!”
雖然娶李麗質也值得讓人高興,但更讓溫禾喜悅的是,他算是拿到一半的免死金牌了。
等日後李承乾登基,那他的地位可就不僅僅是帝師了。
更是他的妹夫……額,怎麼感覺地位好像變低了。
不過算了,畢竟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的。
那三小隻,難道真的敢把他當妹夫?他還不抽死他們。
“你可願意?”李世民問道。
溫禾聞言,強行壓著內心的喜悅,故作矜持道:“這事,要不要問問麗質和皇后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觀音婢已經同意了。”
“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比較贊同自由……對,陛下說的對。”
溫禾話才說到一半,就感覺到李世民那凌冽的目光。
“唉,陛下如此看重我,真叫臣感激涕零啊。”他強行揉了揉眼睛,可惜沒有弄出一滴眼淚了。
看他這做戲的模樣,李世民毫不客氣的衝他的腦袋來了一掌。
“你要真的是感激涕零,那就好好的做事,你那個漚肥可能趕上明年春種?”
他忽然將話題一轉,溫禾也不演戲了,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一件事情。
“比起漚肥,是不是應該先解決旱災的事,關內和陝西一帶貞觀元年春會鬧旱災,然後便是饑荒,旱災的時候,正是蝗蟲繁殖的時候,若是等它們長大了,到時候可就是鋪天蓋地了。”
這事,之前在玄武門的時候溫禾就和李世民說過。
也不知道他安排下去了沒有。
“此事朕已經讓玄齡他們去做了,前幾日正好大雨,渭水上漲,如今修渠引水正是時候,對了,你們後世可有什麼簡便的引水之法?”
溫禾提起此事,李世民便隨便問了。
“有啊。”
溫禾一笑:“龍骨……哦,這東西漢朝就有了,筒車,對,水轉筒車,之前我在會州的時候就想到了,正好還可以借這東西來造紙。”
“哦?”
要不是溫禾提起,李世民也都快忘記造紙這件事情了。
他眼前一亮,忽然冷笑道。
“最近朕正好有件事要和那些人談談,你這造出的紙,可否助朕一臂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