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才三歲嗎?’
溫禾望著正一臉楚楚可憐凝視他的武二孃。
這小丫頭早慧的讓他都感覺到吃驚。
難道她也被人魂穿了?見他疑惑的目光,武二孃抿著嘴唇,眨了眨眼。
一臉童真的模樣,又讓溫禾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
可能就是聰明吧,那個甘羅不也十二歲便能代表秦國出使嘛。
“這事本就和你阿耶無關,你那兩個兄長我也教訓過了。”溫禾輕輕的從武二孃的手中將自己的衣袖拽了回來。
他回過頭看向武士彠:“我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但是若是有下次,那應國公便去刑部找人吧。”
當街阻攔朝廷官員,溫禾完全有理由將他們二人送到刑部去治罪。
不過以武士彠的能力,武家兄弟倆在牢中也不會遭什麼罪,所以不如痛打一頓痛快。
武士彠乾乾笑了兩聲,他知道這是溫禾在給他臺階。
“溫縣子寬厚,老夫記下了,只是那宮中。”
武士彠親自來這,他不是怕溫禾,而是怕宮中的那位。
剛才就想走的他,聽到宮中有人傳旨,這才停了下來。
若是尋常縣子,武家兄弟倆今日之事,根本微不足道。
可偏偏他們挑釁的是溫禾。
溫禾沒說話,只是挑了眉頭看了他一眼。
武士彠當即明白過來,賠笑道,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木盒出來。
“之前老夫去杭州遊玩買了幾畝茶園,此前拙荊慢待,未來恭賀喬遷之喜,這算是補上的。”
木盒開啟,只見裡面是一張田契。
武士彠說是幾畝,但上面分明寫著五十畝。
大氣啊!還真是他想睡覺了,就有人把枕頭送到自己面前了。
“應國公這是作甚。”
溫禾是心動了,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武士彠笑著,將盒子推到了溫禾的手。
“只是私交往來,方才老夫特意去尋了許參軍,他說過幾日溫縣子要用茶葉,這不正巧老夫家中有這幾畝茶園。”
原來如此。
溫禾釋然一笑。
在人情世故這一方面上,溫禾在他們面前真的是自愧不如。
來道歉之前,武士彠竟然去找了許敬宗,定然是以為他們私交不錯。
許敬宗也想借此來討個人情,解決溫禾需要茶葉的事。
即便此刻武士彠不提,日後溫禾遇到了後者,他也一定會找機會說這件事情。
“在下是需要茶葉,但是還是買吧,按照市場價,不過我現在窮,所以只能買幾畝。”
溫禾將木盒放到一旁,一副正氣凜然,兩袖清風的做派。
但他這模樣,在武士彠看來,太小兒科了。
一個混跡了官場這麼多年的人,哪裡不知道溫禾在忌憚什麼。
“那都是一些荒廢的,既然溫縣子執意要買,那我也不客氣了,便以三倍價格,一畝五百文賣給你,如何?”
武士彠一副他佔了便宜的模樣。
但要知道,長安附近的田價,至少要五貫一畝,杭州那邊雖然不算繁華,可要至少要兩三貫。
什麼五百文,還是原價的三倍。
他這麼說,只不過是做給別人看,也好讓溫禾能夠拿的心安理得。
溫禾也是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在剛才那一刻,他甚至有種錯覺,難道大唐要提早完蛋了?
田價若是真的降到了一百多文,那大唐早就必定烽煙四起了。
低價買田,那就代表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何況那些佃戶和庶民。
“溫縣子,莫要讓天官等急了。”
武士彠有些急躁。
他怕溫禾不吃這一套。
“既然如此,那便卻之不恭了。”
溫禾隨手將木盒收了起來,然後叫人去請宮裡的傳旨內侍進來。
來的不是高月,但也看著眼熟,應該是李世民身邊的人。
內侍進來和溫禾打了招呼:“溫縣子。”
“中官有禮了。”溫禾淡然一笑。
前者連忙道著不敢,餘光一掃,這才看到武士彠在這,故作吃驚的行了禮:“應國公也在這啊,也好,這樣奴婢倒是不用兩頭跑了。”
“可是聖人有旨意?”
武士彠此刻慶幸自己沒有多猶豫,知道這件事情後立刻就來了。
若是讓皇帝逼著來道歉,到時候他的臉面可就掛不住了。
“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聖人說了,若是奴婢來的時候,應國公也在,並且溫縣子也不計較的話,那此事便揭過了,畢竟小孩子打打鬧鬧也常有的事。”
李世民這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但這也是看武士彠的態度。
如果他沒來,那麼這內侍只怕是要掏出聖旨了。
“奴婢看著外頭剛才跪著的那二位,便是武家郎君吧?”內侍笑臉盈盈。
武士彠有些難堪,卻也只能賠笑。
他雖是國公,可他這個國公,不是用戰功換來的,如今更是賦閒在家。
比起溫禾這個縣子還不如。
“正是犬子。”
“聖人說了,兩位小郎君也不小了,不好荒廢時日,從明日起便去百騎歷練歷練,日後也好重用。”
他話音落下。
武士彠和溫禾都愣住了。
前者頓時瞪大了眼眸,難以置信。
百騎那不就是溫禾的地盤嗎?
據說那裡面的人都是元從禁軍出身,一個個都是好勇鬥狠的主。
他聽說,幾個月前,他們差點鬧翻了長安縣,當時的縣令都被皇帝革職了。
若是去了那裡,他那兩個兒子還不得被扒層皮。
可他也心動了,若是能夠從百騎出來,那他那倆兒子便能出仕了。
“我不同意!”
武士彠還沒開口,只聽溫禾喊了一聲。
內侍一怔,望向溫禾,苦著臉道:“可這是聖人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