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求你不要！”“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求你不要再傷害他們。”
阿什麗終於崩潰了，突然間，她掙開了身後兩名戰士的束縛，踉蹌著一頭撞進賽婭懷裡，兩個女孩一起倒在雪地上。
這時，蘇曜輕輕出了口氣，他收劍入鞘：“明智的選擇。”
蘇曜轉向周瑜：“讓紅兒給她們倆換身衣服，安排醫士照顧傷者，其他人都好好休息準備一下，明天上午咱們就出發。”
夜幕降臨，松林中的漢軍營地卻是一片忙碌。士兵們換上繳獲的烏孫服飾，將繳獲的旗幟高高掛起。馬超和閻行則負責清點戰利品，挑選合適的裝備用於偽裝。
阿什麗被安置在一頂單獨的帳篷裡，由懂一些烏孫語的阿麗莎姐妹陪著。
蘇曜則獨自一人坐在大帳前的篝火旁，閉著眼睛任時間靜靜的流淌。
“主人，吃點東西吧。”
突然間，紅兒遞上一碗熱騰騰的肉湯。
蘇曜睜開眼，接過肉湯，熱氣氤氳中看到紅兒擔憂的眼神。他輕抿一口，鮮美的湯汁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冬夜的寒意。
“怎麼還不休息？“蘇曜放下碗，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紅兒乖巧地坐下，小聲道：“奴婢擔心主人.今天的事“
“覺得我太殘忍了？“蘇曜輕笑一聲，目光投向遠處阿什麗的帳篷。
紅兒搖搖頭：“奴婢知道主人是為了減少將士們的傷亡。只是.“她猶豫了一下，“那位公主看起來好可憐.“
蘇曜沉默片刻，突然問道：“紅兒，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
紅兒一怔，隨即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當然記得。那天王家的塢堡被匈奴人攻破，他們以為奴婢是王家的閨女，想用我來要挾家主。若非恩公及時出手，奴婢就算保住性命，恐怕也要生不如死了”
“今天事情讓你想起了那一天嗎？”
“嗯是有點.”
紅兒微微點頭，但馬上就發現自己失言了，連忙擺手說：“但是主人跟那些匈奴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主人是為了減少咱們戰士的損失，是為了咱們大漢能夠最終獲勝，那些匈奴人則只是”
“你不用為我找補。”
蘇曜笑著摸了摸紅兒頭：
“雖然目的不一樣，但做出事情確實沒什麼區別，都夠下作。”
“主人.”紅兒一臉擔心的看著蘇曜。
蘇曜搖了搖頭：“這個世道就是這樣。”
“戰爭，掠奪，殺戮，每一天都在上演.”
“但主人不一樣！“
紅兒突然激動地抓住蘇曜的衣袖，仰著脖子目視蘇曜說：“主人是為了結束戰爭，是為了讓更多人能過上太平日子，不是那些為了自己的惡魔！“
“而且我知道的。”
“主人這次實際上是給了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若不然的話，那些俘虜都活不過今天，是主人的決定才讓他們能活下來的.“
蘇曜瞳孔微微放大，看著激動為自己辯解的紅兒，沉默片刻後輕嘆一聲：“你這傻丫頭”
蘇曜揉了揉紅兒的頭髮，隨即將她攬進懷裡，下巴抵在女孩的頭上，感受著懷中人兒的體溫，獲得了一陣難得的寧靜。
不得不說，在得知這個世界不是虛擬的後，蘇曜終於後知後覺的驚醒，那些自己殺戮的，處置的，都不是一個個虛擬生命，而是活生生的人類。
這對於一介生在黃金和平年代的學生黨來說還是帶來了一段不小的心靈衝擊的。
當在戰場殺戮的時候自己依然像操作技能，沒什麼實感，但是在之後靜下心來後總是會有些胡思亂想的心緒湧上心頭。
尤其是眼下，隨著自己打出國門，深入異域，矛盾的心理也就越來越重。
這一下，蘇曜才真正的體會到，為什麼打仗都要講究一個出師有名。
最關鍵的問題，還是要克服戰士們的心理。
為何而戰，他可以說服自己手下的戰士，但卻沒想到編出的那些理由難以說服自己。
“謝謝你能陪我一起。”
蘇曜摩挲著紅兒的頭說：“往後還要請我的紅兒時刻監督，讓我莫要被這無上的權力異化，忘記本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