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赤腳醫生

第10章 深夜蹚水,勇救瀕危傳佳話

那人騎著腳踏車停在她旁邊,說病人已經不行了。

張月琴看著他,聲音很輕但清楚:“誰說的?”

男人搖頭,“我也不確定,就是路上聽人講的,說剛傳出來訊息。”

她沒動,也沒說話,只是把藥箱往上提了提。

風從河那邊吹過來,帶著溼氣。遠處天邊黑雲壓著,雨還沒落下來,空氣卻沉得讓人喘不過氣。她知道那條河,平時能踩著石頭過去,最深不過膝蓋。可昨晚下了大雨,水一定漲了。

她轉身繼續往前走。

男人在後面喊了一聲:“你還去?人都沒了!”

她沒有回頭,腳步也沒停。

走出一段路,田埂變窄,兩旁的草被打溼,蹭在褲腿上。前方出現一片反光,是河。原本的小石橋已經被水淹沒,只露出一點橋欄角。河水渾黃,打著旋兒往前衝,聲音比平常大得多。

她走到岸邊,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水溫。

冰涼。

她收回手,解開斗笠繩子,把油布斗笠翻過來,用帶子將藥箱牢牢綁在胸前。接著脫下布鞋,塞進藥箱夾層,捲起褲腿到膝蓋以上。腳踩在泥地上,涼意順著腳心往上爬。

她撿了根枯枝,往水裡試了試。

水到大腿中間,底下有沙石也有軟泥。她站了一會兒,看水流方向,選了個看起來緩些的地方,拄著樹枝,慢慢走進河裡。

第一步踩實,第二步稍滑,但她穩住了。

水越來越深,推著她的腿往一邊帶。她身體前傾,靠著枯枝撐住河床,一步一步挪。中途一腳踩進軟泥,整隻腳陷下去,她咬牙用力拔出來,換了個方向走。

風更大了,吹得她頭髮貼在臉上。她顧不上擦,只盯著對岸。

快到中間時,一股暗流突然撞上來,水猛地打到腰際。她身子一晃,手緊緊抱住藥箱,靠樹枝撐住才沒摔倒。她在原地站了幾秒,等心跳平下來,繼續往前。

終於踏上對岸,她站在泥灘上喘氣。雙腿發抖,衣服全溼了,貼在身上冷得厲害。她沒停下,彎腰從藥箱裡拿出乾布巾,簡單擦了腳,穿上鞋,重新背好箱子,繼續朝李家屯走。

村子不大,幾排土屋散落在坡下。她找到病人家,門虛掩著。

推開門,屋裡昏暗,煤油燈閃著微光。一個女人坐在床邊抹眼淚,見她進來愣了一下。

“你是……”

“我是張醫生。”她說,“病人呢?”

床上躺著箇中年男人,臉通紅,嘴唇乾裂,呼吸急促。她立刻上前摸額頭,燙得嚇人。又翻開眼皮看了看,瞳孔反應慢。

她開啟藥箱,取出體溫計夾進腋下,再用手電筒照了照眼睛。

幾分鐘後,她抽出體溫計一看,三十九度八。

還沒死。還在燒。

她迅速拿出退燒針劑,消毒棉擦過面板,扎進肌肉。接著取銀針,點刺百會、人中、合谷三穴,手法利落。每扎一針,都觀察病人反應。

家屬站在旁邊,聲音發顫:“還有救嗎?”

“別說話。”她說。

針起針落,不到十分鐘,病人抽搐減輕,呼吸略穩了些。

她收了針,倒出藿香正氣水,兌了溫水,一點點喂進嘴裡。然後用冷水浸溼毛巾,敷在額頭和頸部兩側。

時間一點點過去,屋裡安靜下來,只有水滴滴答答落在盆裡的聲音。

大約半個時辰後,病人呼吸變得平穩,體溫開始下降。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哼。

女人撲到床邊,“他醒了!他動了!”

張月琴坐到門檻上,手撐著膝蓋,胸口起伏。她這才感覺到冷,溼衣服貼在身上,牙齒輕輕打戰。

女人端來一碗熱水,遞給她。“喝點吧,您也凍壞了。”

她接過碗,沒喝,先問:“他今晚不能再降溫了嗎?家裡有沒有厚被子?空調別開太熱,容易反覆發燒。”

“有,有,我都聽著。”

“明早要是還燒,就去鎮衛生所查血。現在先觀察。”

“您不留下歇一晚?外頭黑,水還在漲。”

“不了。”她說,“我還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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