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赤腳醫生

第52章 瘟疫初現,堅守醫心

那人點頭跑了。

下午又來了三個家屬,都說病情加重。有個老人已經開始說胡話。

她挨家檢視,記錄每個人的體溫、舌象、脈象。回到屋裡,把資料寫在紙上,對比分析。

她發現所有病人都有一個共同點:發病前都去過村口那口水井打水。

她立刻讓人通知全村:暫停使用村口井水,改用自家水缸存水或去後山溪流取水。

傍晚時分,幾個婦女聚在她家門口,低聲議論。有人說想帶孩子去鎮上看病。

張月琴走出來:“路上來回要四個小時,孩子經不起折騰。而且鎮上一旦發現疫情,會封鎖村子,到時候誰都出不去。”

“那怎麼辦?”有人問。

“我在找方子。”她說,“本地草藥能治本地病。只要抓住病機,就有希望。”

她說話時語氣平靜,眼神沒晃一下。人們慢慢安靜下來。

天黑後,她點亮油燈。燈芯噼啪響了一聲,她用手撥了一下,光線穩定下來。

她把三本書並排攤開,對照不同版本的記載。達原飲主攻邪伏膜原,但偏燥;藿香正氣解表化溼,但力弱;甘露消毒丹清熱利溼,適合重症。

她試著組合思路:以藿香正氣為基礎,加入滑石、黃芩增強清熱之力,再加草果、厚朴破除溼濁。

她在紙上畫出初步配伍,標出每味藥的作用。寫到一半,停下筆。

佩蘭要用多少?多了傷胃,少了無效。蒼朮呢?是否需要換成白朮更穩妥?

她閉眼回想白天看過的每一個病人。那個昏睡的孩子,呼吸雖弱但有力;老人雖然神志不清,但脈象未亂。說明正氣尚存,治療視窗還在。

她睜開眼,重新提筆,在佩蘭後面寫了個“六克”,又在蒼朮旁畫了個圈,準備明天再去後山看看實物。

窗外蟲鳴低淺,風從門縫鑽進來,吹動桌上的紙頁。她伸手壓住一角,繼續看。

茶杯裡的水早已涼透,她一口沒喝。

她的手指沾了墨,在紙上留下一個淺印。她沒在意,只盯著那一行藥名反覆推敲。

東方天色開始變亮,青灰色漸漸鋪開。屋裡光線依舊昏暗,油燈還在燃。

她的背一直挺著,眼睛沒有離開紙面。

毛筆懸在半空,筆尖微微顫動。

她正在寫最後一味藥的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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