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樂峰躺在床上,門口出現了一個靚麗的身影,披肩長髮瀉在白色短衫上,牛仔短褲裹著修長的腿,那雙鹿眼在暮色裡漾著水光,正撞見樂峰架著二郎腿在鐵架床邊冥想。
“來了?”樂峰睜眼時喉結微動,木凳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聲響,“坐。”
李玲將門關上,坐了下來,樂峰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香水味,瞟了一下她,餘光掃過她剛化的眉,小妮子還特意打扮過了。
孤男寡女,門又關上了,氣氛有些尷尬。
樂峰抓過吉他打破僵局:“美女,想學什麼曲子?”
“我叫李玲,不要叫我美女,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玲姐。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李玲露出狡黠的笑容說道。
“我叫樂峰,我才不叫你玲姐。我叫你小玲或者是叫你老李,你自己選一個,”樂峰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你要死啊,叫我老李。”李玲輕錘了他一下,舉止之間盡顯風情,讓樂峰不由得有點心懸勒馬.
“好了,別鬧了,你學彈什麼曲子?“樂峰不敢再跟她鬧下去,趕緊問她。
“你彈什麼,我學什麼。”李玲看這個小男人,越發覺得他有意思。
“行吧,我先教你彈吉他的手型,以及這個琴絃是怎麼彈的,高中低音怎麼彈。”
接下來半個多小時,樂峰教她左手左手按弦,右手撥絃,基礎和絃,掃弦技巧,讓她自己親手操作。樂峰抓著她的手不斷調整角度,李玲學的很認真,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音樂,而且有點天賦。
李玲看著樂峰,說道“小峰子,你給姐姐彈首曲子吧”
“你想聽什麼?”
“隨便。”
當《葬花吟》的旋律從吉他淌出,悲音在鐵皮屋裡撞出迴響,李玲望著少年低垂的睫毛,淚珠砸在牛仔短褲上洇開深色圓點。十九歲的心防被悽絕的旋律撕開裂口,像春蠶咬破繭殼探出觸角。
“這是紅樓夢的曲子?”李玲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是的。叫做葬花吟。好聽麼?”
“你這樣的天才——”她抹淚時睫毛膏染黑下眼瞼,“長大要禍害多少姑娘?”
樂峰撥響一個顫音:“比如你?”
兩人目光在滿屋松香味裡絞緊。她忽然笑出聲,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修長的指尖戳向他心口:“毛沒長齊就想當賈寶玉?”
樂峰猛地擱下吉他,床架彈簧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的聲音。
“回吧,我爸媽該下夜班了。”
李玲起身,白熾燈管在她鎖骨凹槽投下晃動的陰影:“明天…還教我嗎?”
樂峰點點頭。
她推門瞬間又回頭,髮梢勾住生鏽的門栓,她看了一眼他,莞爾一笑的離去。
樂峰仍舊過著自律的生活,白天運動,寫歌,練歌,晚上教李玲彈吉他。兩人關係越來越熟絡。而李玲在他的幫助下,開始會彈一些簡單的曲子。
樂峰發現她在音樂上很有天賦,無論是學吉他,還是她聲音的音色,能高能低,唱歌能抓住節奏。